爱吃面的老贺

去年，我才终于去了侄子工作的地方——内蒙古乌审旗。

一路上，汽车像条银色的带子在毛乌素沙漠烘托着的马路上疾驰。放眼望去，车窗外天空湛蓝，地上草簇生，树干张如伞架，赶着羊群的牧人依稀可见，好一派大漠风光。从韩城辗转西安，再夜宿靖边，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车稳稳地停在了侄子所工作的地方。

和侄子同住的老师傅姓贺，甘肃庆阳人，他为人热情，一副挂在脸上的眼镜刻画出他对待生活的认真。听侄子说，平日里，老贺喜欢和他探讨一些时事新闻，说起名人轶事来，更是有自己的独特见解。老贺还有个爱好，那就是吃面。

老贺对面食情有独钟，我一来，他就揽了与午餐有关的所有活。在这偏远的地方，能吃到面的机会并不多。而做面是一门手艺活，把它做好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面的软硬、时间的把握、面量的控制，这些都必须考虑到位。

老贺做面有自己的一套风格。侄子说，老贺做的拉面没有兰州拉面那么细，但滑爽筋道的口味总是能让他吃个满意。活面、发面、揉面，再把揉好的面擀成厚度适中的圆饼，老贺已经忙碌开来。擀面时，他总是把面饼的转动与擀面杖的滚动协调得非常到位，充满了韵律感。擀好的面，抹上一层油，经过一段时间发酵，面的表层越发光亮，油完全渗入其中，面的韧性仿佛全部被激发了出来，这样一来，拉的面不容易断，也避免了互黏。待老贺将摊开的面饼缓慢切成条后，一声吆喝，就到了我们集体动手的时候——拉面。刚开始学的时候，我拉出来的面要么是两头粗，要么是断成几截。“两头搓一下，把劲儿稍微收点”，老贺一次次指导，逐渐，我这个外行也掌握了拉面的的技巧。

好面还需要有好菜汤搭配。老贺对菜汤的制作也很有讲究，香菇、萝卜、土豆，这些都必不可少。切菜时，他的腰总是弯得很低，用不太娴熟的刀法把菜都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这样的菜，吃起来会有一种肉沫的味道，越嚼越香。切好的菜，先热油爆炒，后兑水慢煮。

菜汤快煮好的时候，锅里的水也沸腾起来了。下入面条，一阵大火，面香四溢。煮熟的面，浇上菜汤，一顿美食便摆在眼前了。这时，老贺会再剥点大蒜或洋葱，就着大蒜大口吃面，西北人的豪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面，承载了眼前这几个西北人太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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