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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8期:第04版 憩心亭

醋的滋味

王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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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提起醋,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说,那得是山西的老陈醋。不错,今儿个咱就说说这个醋“味”儿。

俺是土生土长的山西人,从小就听着村里“打醋来、打醋来——”的吆喝声长大。记得最初还是用粮食换醋,妈妈会拿一大碗玉米给我,我一手端碗,一手拎着醋壶,一般卖醋人都在村西头,到了后他先量玉米的多少,再用一斤或半斤的勺子打醋,当然很多时候不可能正好,他会用眼“量”勺里的醋来添给你,这时若是我认识的叔叔伯伯,我会撒娇让他多给那么一点点,半路偷偷喝两口、心满意足地回家,一直认为天下的醋都是那么好吃,都该是这么酸爽的好味道。

直到十七岁到外地求学,我们山西老乡聚餐,永远有一样菜——酸辣土豆丝,可大家总觉得没有老家爹妈做的好吃。到了第二年,又有新老乡来,一样不缺的土豆丝端上桌来,有一新老乡吃着吃着,用筷子开始扒拉放在他面前的酸辣土豆丝,嘴里念叨:“葱、蒜、干辣椒、青椒丝……都有了呀,咋不是那么个味儿呢。”搁了一会儿,一拍桌子,这个醋不是咱老家的醋!下学期开学,他居然带了一大壶醋来,你说这山西人是真爱吃醋。

后来自己成了家,每年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每次供职于醋厂的儿时玩伴,总也不忘给我把各式各样的醋带足,所以这么多年来,超市的醋我从没买过。当然孩子也跟着吃的是老家的老陈醋。那一年,一家人到云南游玩,大概是水土不服,孩子闹肚子,我和饭店的老板商量,给她亲自做了一碗荷包蛋面,当然面肯定不是手擀的了,孩子一吃就要醋,服务员给递过来,她加了好多,还说没味儿,又加了一些,说咋都不是那个味儿,噘着小嘴委屈地说:“不玩了,明天就回家喝醋去!”

这次暑假带孩子回老家,有幸随醋厂上班的儿时玩伴参观了一番。一进厂门,绵柔醇香的醋味儿扑鼻而来,随着他参观了酿醋的全过程:只见高粱、玉米、大麦等在大锅蒸熟,在一排排小缸里发酵,用专用的熏火熏醅,将其营养物质“洗刷”下来,再放入大缸中沉淀、蒸发。玩伴给我介绍了不同口感醋的制作新工艺,不时还洋洋自得地夸几句:咱山西的醋吃起来绵、酸、香、甜、鲜,不愧为天下第一醋,并且醋还有很多的功效,解酒开胃、降血脂。好醋大多是用清洌甘甜的汾河水,经过“冬捞冰、夏伏晒”,长久岁月的积淀而成,所以陈放的时间越长品质越佳。我和他打趣道,正应了那句:“醋是陈的香,友是旧的好。”我们就像小时候一起玩耍时,彼此爽朗的笑声久久回荡在醋味儿十足的骄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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