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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0期:第08版 陕煤四版

情牵信天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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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延鹏

“黄土坡上的情呦,沟里头的那个爱呦,是谁唱着那动人的歌,唱着你兰花花……”那黄土坡上的信天游呦,那土窑洞里的人儿呦,与过年时的热闹劲呦,你始终让人魂牵梦绕。

我虽不是陕北人,但却喜欢这黄土高原。你站在这山,我站在那梁,塬上风可以掏空人的灵魂。一棵棵红柳秃了又绿,绿了又秃,千沟万壑,像一双巨大的延伸的远古布满褶皱的手,连绵起伏,苍茫、恢宏而又深藏着凄然、悲壮;清峻、刚毅而又饱含着沉郁、顿挫。山脊间偶尔露出的隐隐一抹绿色,就像这双巨手手背凸起来青森森的血管。千百年了,它以自己的个性传承着陕北人的生活习俗,塑造着性格鲜明的高原色彩,传唱着这苍凉、宏壮而沉郁的信天游。

那个身穿皮袄的放羊老汉又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黝黑光亮的额头上几条深沟尤为明显,那条棉线搓成的鞭子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啪”的一声清脆,一股子土雾瞬间腾空而起,几声吆喝,群羊得令。寒风中他掏出了缠在腰间的旱烟袋,“哧”地划着了根火柴,只见火光伴着老汉的旱烟头吮吸节奏一忽亮一忽暗,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深邃有光,四周静默着,顿时一阵悠悠的信天游从这地缝中,大路上传了过来,老汉清了清嗓子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回应着,那从嗓子眼里儿迸出来的歌声,似乎涌动着一股对火红日子的渴望,响彻塬上,飘在空中,荡出去又折回来,悠长的调子就像婆姨们纺不断的线,强弱间断着,拉扯着。我听得入了迷,眼角里一行清冽的泪水落了下来,那是灵魂深处发出的吼声,又是对这片生生不息的黄土塬的热恋。吼一声信天游,唱唱咱西北汉,水圪灵灵的女子哟虎圪生生的汉……人间的希望、人间的爱恋、人间的梦幻,尽在其中。

他是陕北人的歌,在这里的人们心目中“信天游好象没梁子斗,甚时候想唱甚时候有。”而我此时此刻似乎听不懂这歌词里的深意,但却依然顽固地喜欢这歌,喜欢这歌中的红头绳,更爱这绑在头上白毛巾……这是双脚在黄土地上丈量出的旋律,土得掉渣,美得撩人。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莹莹的彩,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的爱死个人。

我常常幻想自己拎着一壶老酒,穿过一片庄稼地,躺在山峁峁上,看着不远处窑洞里飘出的炊烟,听着眼前这片热土上升腾起来的信天游,任它穿过我的胸膛,飘过我的耳畔,在我的生命里回荡。

我想再一次回到那山、那梁,与你们一道过年……

(运销集团港口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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