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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2期:第08版 陕煤四版

年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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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9 4 年,镇上的供销社进来了一批红皮鞋,格外亮眼。不论是去买日化还是扯布,我都会紧跟母亲,然后跑到那个柜台前看一会儿。

自然,母亲哪会亏待我,还是赶在腊月给我买下。连带鞋盒放进衣柜,时不时就去翻出看看,即便它比我的脚丫大了半码。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要祭灶的。每至上灯,晚饭吃过后,奶奶便开始祭灶。她手拿菜刀和用以击打的其它物件,一段木棍,或是一块磨刀的小石头。一边有节奏地敲打着,一边念念有词地说唱那祭词:“一根干柴一股烟,我送灶马上青天,只说凡家好,千万别说凡家的坏……”那是人对神的祷告,是人对生活的美好祈求。做这一切的时候,奶奶是庄严肃穆的,是虔诚认真的。而在我看来,整个过程只显得有些好笑。父母却不让人笑,他们会认真地警告我,对神要认真,要尊敬信奉。

时间恍如一瞬之隔。一切世间的东西,在变化到现实里,已是物是人非。奶奶去世后,再到腊月祭灶时,没有人会,也就没了继续。只是在那个时间节点上,我还会把祭灶的奶奶常常想起。

作为时间里头的一个大节,我经历过了许多年。就人生而言,它叠加起来,完成了我从一个少不更事到而立之年的过度与飞跃。不同的年龄段,不同的时间里,我总是对年搭上不同的期望,不同的诉求,以致有不同的理解和感觉。

盼过年,当然爱年的快乐,年中的热闹红火。我幼时胆小,爱炮竹却怕放炮。父亲放的时候,我便提着灯笼站远处还要掩上耳朵。为这事,父亲总是吆喝我,觉得枉费了他一番苦心。农历的除夕,是我童年记忆里的一大盛事。而母亲做的条子肉、黄焖鸡,则在年节里挑战着人对它的留恋和味蕾。这种味道,在时光中,与故土及母亲的勤俭、坚忍混合在一起,才进脾胃,又上心尖。尽管父亲为自己买下的仅是瓶高脖子西凤酒。

年总能勾起人们对岁月的情怀,对时间飞逝的感慨,也是最能唤起往事的节日。童年记忆中的年味,总是那么的浓郁,历久不忘。细想其实节日未变,变的是条件和观念的转变;变的是时代投影在春节的景象改变。不变的,依然是对被赋予太多情感、太多仪式感的节日的期待,依然是对团圆和美好的期盼。

每个节日都有着专属的味道和记忆,人生的旅途上,? 正因为这些挂牵,染上了别样的温情。过年特有的专属,似乎已经慢慢地融化,融入到我们平时的生活中。

年是什么?年是家中老人给外出儿女四季的心愿,年是留守家中孩子默默祈祷了3 6 5天的诉求。家是兄弟姐妹之间埋藏了一年的思念。走进了年,就是通家老小的红火热闹,嘻笑欢颜。走进了年,就是操劳的父母,放下了牵肠挂肚的惦念,用浑花了的眼,把儿女一眼一眼装进自家柔柔的心房里面。

一直相信,岁月不会辜负任何人。在这个年味渐淡,却是情味愈浓的时代,去感恩过上的有余有剩的好日子,在震天撼地的锣鼓声中抖落一年里的忧愁和烦恼,用一颗轻盈的心,将温暖的心绪,在春寒料峭中笃定播撒,把生活的美好镌刻,将岁月的明媚遥寄春天!

刘丹  (黄陵矿业生产服务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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