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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2期:第08版 陕煤四版

添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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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凤凰牌老式自行车,大姐和二姐坐在前面,母亲抱着我坐在后面,父亲总有使不完的力气,脚底下不间断地画着幸福的圆。

“一家五口干啥去?”快过年了,村里好多人都骑着自行车,到城里购置年货。

母亲把我的小脑袋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口说:“给娃买几件新衣裳,过年了嘛!”

记忆中的年,总是崭新的。那时候虽然家里条件有限,但父母总要给我们添新衣裳。好像没有新衣裳,就不算过年。

我是家里的老小,父母对我的疼爱更多些。因此每年过年,我总是“全副武装”。大姐和二姐往往都是自己选,买了上衣,就不买裤子;买了裤子,就不买鞋子,总之,只能选一件。

平时的衣裳,是在集市的摊位上买。而过年的衣裳,是在城里百货大厦买。这一天,我们会格外兴奋。

花花绿绿的新衣裳看得人眼花缭乱,有的衣裳明明穿上很好看,但是跟营业员讲了半天价钱,母亲却说不合适,然后拉着我们就换另一家。

无论如何,最终我们都会买到满意的新衣裳。如果时间还早,父母带着我们去逛金塔公园。卖棉花糖的、打芝麻糖的、表演杂技的……遇到这些,我的腿也迈不开了,除非母亲给我买点啥,我才有些“动力”。

临近过年的几天,爷爷奶奶就会来家里问,给娃娃们买新衣裳没?这时候,母亲会立即安排我换上新衣裳,来一番展示。摸一摸料子,检查检查袖口,奶奶褶皱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大年初一,刚睁开惺忪的睡眼,母亲已经把新衣裳叠放得整整齐齐,给我们准备好了。穿上新衣裳,感觉就是不一样,整个人神清气爽。

带着各色年货,我们开始走亲戚。“又长高了,是个小帅哥了。”“谁给你买的新衣裳,穿上真神气!”穿上新衣裳,就是不一样,亲戚们一阵夸后,给我的口袋塞上大大的红包。

穿上新衣裳,感觉到处都是新的。条条大路是新的,家家户户的门楹是新的,田野里的麦苗是新的,就连大家说的话都是新的……

要不了几天,在我的顽皮捣蛋下,衣裳很快就脏了。可我仍然舍不得再换回去。这时候,母亲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给我洗一下,然后在炉子旁放个椅子,烤上一晚上,第二天仍旧是穿新衣裳。

一直到过完年,我一直穿着新衣裳。

随着年龄的增长,过年的时候,渐渐不喜欢往人前钻,更不喜欢穿新衣裳,大人们给的红包,也会就势推让回去。总觉得,新衣裳是给小孩子穿的,再穿着新衣裳走亲戚,总觉得别扭。

如今,已经晋升为父亲的我,衣柜里的衣裳,大多是妻子平时买的。又快过年了,妻子说今年太不平凡,咱们一人买一身新衣裳,奔个好年运。

郭宏欣  (陕北矿业韩家湾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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