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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1期:第08版 陕煤四版

乱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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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乍暖还寒,老方和工友老憨靠着车窗,沐浴着暖暖的春光,美美地睡着。昨晚他们都上了夜班,碰巧一起休假,便相约着一起奔赴省城的家。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春风和煦,道路旁的柳树已经早早地穿上了新衣,随风摇曳着,嫩得让人怜惜。班车好像特别照顾这些煤矿人归家的思绪,在高速上一路奋力飞驰,无暇欣赏道路旁闪过的一丛丛新绿。

挤进繁华都市,老方和老憨相继醒了过来,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车停稳收拾好行装后,走下车来,一抹明媚在四周绽放,春风轻轻拂在他们的脸上,全身上下仍保留着车厢里的温度,手里的棉袄,似乎有些多余,索性挂在胳膊上。

背着背包,招呼着老憨向前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过往的行人也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

“老憨,你瞅瞅,是不是我的脸没洗干净?”

老憨上下打量了下老方说:“是黑了些,不过也就那成色,咋地,进城了还闹紧张了?”

老方用眼角向四周撇了撇,悄声说:“你看看,周围的人,看咱好像是外星人,我咋感觉这么别扭呢?”

老憨也四处看了看,仔细打量了下老方,又在自己身上瞅了瞅,拉着老方走到车站的墙角,一边怯怯地笑着,一边小声地说:“不是脸没洗干净,是咱这一身行头,不应景。”

“不应景?”老方一时还没反映过来。

“你瞅瞅四周,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脱了棉袄,换了春装,再瞧瞧咱,这还穿着大棉袄,难怪别人看咱不顺眼了。”

老方环顾四周,可不,大街上,人们一扫冬日的臃肿,小西装、短夹克比比皆是,甚至有时尚的姑娘已经光着大长腿,穿着短裙,与春光“争奇斗艳”了。像他们这样依旧“厚袄加身”的寥寥无几。

真所谓“二八月乱穿衣”,这身衣服是老方在矿上最体面的一套了。但此时此景,的确有些老土,尤其是身上这件羊毛衫,下摆还皱皱巴巴,委屈地贴在小腹上。一时间,老方只感觉一张老脸越发滚烫,下意识将手里的棉袄向身前挡了挡。

“有啥挡的,有得换吗?”“没,包里也没有应时的衣服。”“那干脆,就将棉袄套上,管别人咋看呢,土就土点,本身就是在山沟里打转转,靠双手吃饭,不丢人。”老憨撇着嘴,一脸的大义凛然。

思量半天,老方将背包递给老憨,一咬牙,将手里的棉袄套在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上了拉链。

一旁的老憨笑着问:“热不?”老方给了老憨一个白眼,接过背包,狠狠地抛下一句“不热”!便迈开步子,转头走向人群。身后传来老憨爽朗的笑声……

(运销集团)  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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