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致的滋味

1 9 8 4 年，我和几位刚从军校毕业的同学，一起到兰空驻陕西岐山县某部报到。乘着大卡车，从西安出发，在关中平原上一路西驰，经过3 个多小时颠簸，到达岐山驻地。

正是午饭时间，车径直停到了食堂门口。

吃的是面条，饥肠辘辘的我们，每人拿一个碗一双筷，跟在队伍后面，等师傅捞面。煮着面条的大铁锅里热气腾腾，锅台上，大小几个盆子，有汤有菜，有荤有素。我端着盛好的面到桌边坐下，筷子拨拉三两下，一半面条就到了肚子里，明显汤多面少。喝一口汤汁，又酸又辣，汗立马冒出来，在这大夏天，倒也舒爽。还有一些小肉片，咬上去，唇齿留香，似乎特别加工过。切得很小的胡萝卜、黑木耳等素菜丁跟着汤汁一齐灌下去。刚坐下来，一碗面就见底了。这面没吃过，味道蛮特别。我问旁边的人是什么面，回答我是岐山面，还告诉我，下面条的大师傅是从县城聘请来的。

我端起碗，站起身，跟在队伍后面去吃第二碗。盛到碗中的面还是不多，汤仍然不少，肚子还感到饿。为节省排队的时间，我没有再坐到桌子边，而是端着碗，边吃边跟到了队伍的后边。就这样，边吃边排队，转了六、七圈，终于抹抹嘴，放下碗筷。

工作第一站的第一顿饭，吃饱喝足，很是满意。

从江南鱼米乡的无锡，来到盛产小麦的陕西已4 年，吃过不少面食，馒头、炸酱面、花卷、肉卷、包子、蒸糕、饺子等等，很适应也很喜欢。今儿第一次碰到岐山面，看上去红油浮面，吃在嘴里的那种酸辣味道，劲道滑润，食材简单但滋味别致，给了我很强的视觉、味觉冲击力。

岐山面很对我的胃口，一见钟情，喜欢上它了。食堂里只要有岐山面，我总要大快朵颐，偶尔到县城，饭食就是它。

吃的次数多了，对岐山面的做法也有了点了解。如面粉要用陕西本地的，关中西部的更好。因为陕西的小麦生长周期近一年，历经四季变化，吸收天地精华，磨出来的面粉口感劲道，优于其他地方。再如做臊子，不是心急火燎式地爆炒，几分钟搞定，而是慢功出细活，一般一锅几十斤的肉臊子需2 、3 个小时。不减料，不偷工，把平凡做得出色，简单的食材，就有了打动人的纯粹。

岐山面，是天、地、人的杰作。

多少次吃岐山面，还是第一次留下的印象最深。热辣辣的太阳下，营区绿树成荫，简陋的食堂里，一个跟着一个，转了一圈又一圈的队伍，耳边“哧溜”的吃面声，一碗碗面里，颜色味道都诱人十足！

□魏建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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