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的工业文学与《原动力》

老作家草明的中篇小说《原动力》写于1948年，迄今已经73年。草明根据自己了解到的新中国工人阶级的真实故事，写出这部小说。《原动力》成为新中国第一部描写工人阶级的小说，被誉为“新中国工业文学的拓荒之作”。

1947年2月，时任东北局妇委主任的蔡畅同志忽然调草明去妇委工作，帮助整理中国妇女代表团赴法国出席“国际妇女大会”代表的材料。完成任务后，经蔡畅同意，草明于1947年5月初，拿着东北行政委员会的介绍信，到向往已久的牡丹江电业局的镜泊湖发电厂去体验生活了。

镜泊湖发电厂位于黑龙江省宁安市西南端百余里的崇山峻岭之中。发电厂李书记和宋厂长向草明介绍了发电厂不同寻常的历史：它曾经是日本侵略者在中国宣传“大东亚共荣圈”、实施“以战养战”的历史产物。宋厂长还详细介绍了那位老工人邹师傅当时是如何带头跳下污水池里捞润滑油，如何带头清除厂房里坚硬冰块的事迹。草明找到了邹师傅，可是这位50多岁的邹师傅直截了当回答：“事都是大家一起做的呗。”“听说是你带头说服大家一起干的？”草明急于了解事实的真相，“哪里用得着说服，大家干就是了，一干不就把事干完了吗。”草明终于明白：不用再问了，再问邹师傅也是不会说的。因为在这位老工人的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他觉得什么事情只有大家一起来干，才能解决问题。这也是镜泊湖发电厂给作家草明上的有关中国工人阶级伟大胸怀和高尚品格的第一节大课！而想要了解工人，必须首先走进工人的日常生活。草明发现工人们的文化水平都比较低，她认为新解放区，特别是处在山沟沟里交通不便的工厂，更应该办个学习班来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她亲自教工人们学习文化。草明的建议立刻得到了李书记和宋厂长的支持，他们马上就找了一间屋子做课堂。草明不但讲政治课，而且教工人识字、写信、作文、算术，还给工人讲长征、讲延安的故事，每每讲到这些时，全班都鸦雀无声，还有人感动地直擦眼泪。一次下课后，草明发现邹师傅曲着腿在课堂外面的墙根下坐着，草明赶紧扶他起来：“邹师傅，你怎么不到里面坐？”邹师傅不好意思地说：“你还收我这个大把岁数的学生吗？”“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是先生，我才是学生呀！”从此邹师傅和草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1948年春节过后，东北局宣传部召集了20余名文艺干部开座谈会。宣传部部长刘芝明同志当时点了她的将：“草明同志，你准备写点什么呢？”草明犹豫地说：“我没有搞过土改，也没有参加战争的经验。我只做过工厂的工作，我写工厂的事行不行？”不料刘芝明同志高兴地笑了：“写工厂的生活与斗争当然可以，现在正缺写工厂的书呢!”

一天晚饭后，蔡畅邀请草明下楼来，原来是负责全国工会工作的李立三同志来了。李立三同志很好奇，问草明写什么。当他知道草明是在写镜泊湖发电厂工人们的英勇事迹后，高兴地说：“好啊！是该给工人阶级鼓劲的时候了。工人阶级在工业第一线上正是要出大力、干大业的时候。作家就是要瞄准这个形势先走一步嘛!”

不到三个月，草明就把8万多字的书稿写完了，刘芝明同志请了周立波、马加等几位作家提意见，草明再进行修改，最后定书名叫《原动力》。草明请人把书稿送给李立三同志审阅，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李立三同志就把书稿送回，并且附上一封亲笔信，祝贺草明写作成功。为了赶时间，经过书店出版部门的多方努力，草明的中篇小说《原动力》终于在全国总工会第六次劳动代表大会结束的那一天，带着还未散尽的油墨芳香，送到与会代表的手里。

《原动力》的问世迅速传遍大江南北，东北书店、北京、天津、山东、上海、苏北、浙江等中南各省的新华书店纷纷出版了《原动力》，香港学林书店把《原动力》改编为《新文艺连环画》上、下册出版。与此同时《原动力》也迅速走向世界，据不完全统计，从1950年至1953年间，苏联、保加利亚、匈牙利、波兰、捷克、德国、英国、日本、朝鲜等国都翻译成本国文字出版。

草明曾说过：“小说《原动力》的名字是书要写完时才定下来的，是根据书中结尾处几个人物的对话自然而然形成的，意在说明，实践证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工人阶级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原动力这样一个朴素而深刻的道理。”

□田海蓝  张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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