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灼烫》：用诗意的笔触书写

黑陶又出新作。近年来，黑陶就像散文领域的一匹黑马，高密集地书写着他的故乡和故乡大地上的人人事事。

现今，当这一本《夜晚灼烫》来到我的案头，我仿佛看到了黑陶凝聚在时间肖像里的目光，一年又一年，黑陶在看似冷静节制的文字中，潜隐着汹涌的热情，用诗意的笔触，表达全身心构筑的“江南梦境”。这，或许就是黑陶在苦苦追求的价值所在。

黑陶出生在苏、浙、皖三省交界处的一座陶瓷古镇，母亲是淳朴的农民，父亲是本分的陶瓷工人，在故乡的火焰和大海之间，他呼吸着独特的江南空气。因而，他的书写极具个性，很有思想，深深打上了南方故乡生活的烙印，文字深潜其间，苦涩朴实而有力量。

纵览黑陶的“江南三书”，我以为，他做到了，而且比一般的书写者做得还要好。

在《夜晚灼烫》里，那些充满诗意和思想密集交织的句子，带着传统汉语固有的美好、纯正的品质和江南水乡泥土特有的芳香扑面而来。在这样酣畅淋漓的书写中，我们的心灵被抚慰，一种意外之喜常常令我震惊。

在《南街与时间》里，他对乡村夏夜的描写，满是怀念与依恋：“夏夜多美，飞动的萤火，流泻的星，世界充满了清凉、纯蓝、裂冰似的移动碎光。”而这样的夜晚，注定只能属于故乡，属于宁静美好的乡村，不被工业化的乡村。黑陶着意寻找的诗意也是在乡村，它奢侈地渗透并充斥到文字和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即使最物质性的日常生活细节，在黑陶的笔下也充满了诗意。

他在寻找，在行走，日夜兼程中，那些月亮、星星、夜晚、沙砾、尘土、小草、露珠、白昼，以及弥漫其间的气息，都变成了他笔下的语言材料，散发着诗意的神奇。《记事簿里的南方》是对少年故乡的回望，是远离故乡经年的一种深情回望，有苦涩，也有温暖。《郊区之歌》是唱给农业文明的一曲挽歌，乡村的自然与宁静，在后工业文明时代已显得支离破碎。而《飞翔》一文，则是对小屋租房生活的审视，在租房的那些年里，他见识了太多的人生风景和酸甜苦辣，体味了生活的煎熬。不过，在这里，他也学会了安静，更获得了内在的充实。人间百态，生活滋味，让他有了更多思考机会和触动。

孙犁说：“我一向认为，作文与做人的道理，是一样的，要质胜于文。质就是内容和思想。譬如木材，如本质佳，油漆固可助其光泽；如质本不佳，则油漆无助于其坚，即便华丽，亦粉饰耳。”对此，黑陶显然是有着清醒认知，他在寻找诗意表达的同时，我们欣喜地看到了闪烁在文字背后的思想光芒。从这个意义上说，黑陶的追求是成功的。

读《夜晚灼烫》，让人感到了愉悦，灵魂像被自由诗意的泉水洗涤、沐浴，不由得露出灿烂微笑。□胡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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