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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3期:第04版 憩心亭

风拂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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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东

故乡的荷花总是开着的,归来时像迎我而来,离去时像送我远行,朵朵娇艳点缀在绿荷之上,时刻提醒我,这里是我的故乡。

从小我便喜欢提着鞋,光脚踏过柔软的褐色泥地,临近池塘大人总不让靠近的地方。

繁密的荷叶遮盖了水面,只有船只拨开层叠的叶从水中行驶而过,年轻的姑娘拨着一叶小船,从荷叶荷花的围簇中撑船而来,时而哼着满是乡音的曲调,用桨在身后的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荡开记忆,又被兀长的岁月给抹平。

故乡地势平平,不算什么风景名胜地区,夏天独有一片荷塘是此处的最美景致,兴许碰上些留恋路途风景的人来,会在这儿落脚,采来一片荷叶做留念。也常常会跟着村头年龄稍大的孩子偷采莲蓬,一边采,一边躬着身子躲在船板上剥来吃,那时我们拿着自制的桨,划得可比采莲人要快得多。

时常晚归的采莲人也会在划船归去时与我打个照面,隔水一笑,抛枝莲蓬头来,算是慰藉劳顿一天的身心。

这是离家数十年,第一次回到故乡,多年来路途辛劳,往往听见或看见有关写到家乡的文字便不免伤情,想到故乡的月、故乡的河塘、故乡的荷花。

回来的时候荷花开得正盛,却已经很难见到有人划着小船从水面驶过。去了路边老人那儿买来新鲜的莲蓬,不禁有些感伤,游子归家,要寻来些乡味的物什,也要同那些外来客一般了。

莲子很香,但如今品来,到底是不如儿时吃得那般美味了。我剥着莲子,一点一点细想故乡曾经的一切,撑船的姑娘换了不知多少位,哼的调子也变得愈来愈不熟悉……

如今不少人纷纷离开记忆中的故乡,背负行囊去往遥远的地方,觅寻心中的生活,完成自己的梦想。儿时看着他们远行,殊不知几年后自己也成了他们。

我曾行往杭州西湖,每年因西湖美景闻名而行往的旅人络绎不绝,身临其境一一览过,觉得也比不过那记忆中的故乡夜景,比不上故乡的风轻拂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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