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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9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守望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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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慧

人总有长大的时候,总要离开母亲的呵护,去开辟属于自己的人生。我也一样,为了开启自己美好的将来,告别慈母,告别亲人,离开家乡。年轻时拼搏,待到而立之年才发现,错过了很多过程。其中,最让我愧疚的,就是错过很多陪伴母亲的时光。

曾经,那条熟悉的小路,如今,如此陌生,再也没有欢快的脚步,那是通往家的方向,那个幸福的院子,突然如此沉寂,再也没有了母亲叮咛的声音,那是魂牵梦绕的地方。顺着荒草丛生的小路,找到了家里的院子,满目秋叶斑驳,蛛网扬尘,一切都在,一切依旧,家却没有了。

父亲去了大兴安岭伐木,全家重担都落在母亲一人身上。我们姊妹七人,母亲照顾着全家。她没有怨言,克己隐忍,继承了中国女性与生俱来的优良传统,履行着做母亲的职责。母亲一心一意地抚养我们长大成人,让父亲没有后顾之忧。母亲为了家,牺牲太多。

小时候,活泼好动的我们,衣服鞋子破得很快。母亲白天拖着病体在队里干农活、挣一天三毛钱的工分,晚上还要通宵达旦地缝补,单薄的背影让人心疼。这种画面深刻在我的脑海,抹也抹不去。母亲总是把最好的食物留给我们,自己吃糠咽菜,毫无怨言。也正是这样,积劳成疾得了胃病,病痛折磨了她一生。母亲严以律己,教育我们本分做人,经常教我们画画,给我们讲德行兼备的故事,启迪着我们的思想。工作和生活中,我谨记母亲教诲,踏实走好人生每一步。

1994年6月,母亲突然病重,送医院抢救途中,与世长辞。如同惊涛骇浪,让我们倍感震惊。甚至我们几个子女都没能看她最后一眼,我的母亲,就这样匆匆地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

母亲走了,家就没了。曾经的家,有母亲慈祥的目光,有温暖如初的灯火,有千叮万嘱的唠叨,还有热气腾腾、飘着香味的饭菜。家,是游子迟归的期盼;家,承载着童年的欢笑。

再一次,我回头望着小路的尽头,仿佛又看到母亲孑然孤立的身影和欲言又止泛红的眼光,有母亲在的地方,就是家的方向。多少次的魂牵梦萦,母亲牵着我的手,顺着那条熟悉的小路,回到家的院子,我的脚步里有欢笑,有母亲在的院子里,总是飘着过年的味道。梦醒,满脸泪水,母亲已去,家空落落,再也没有了鸡鸭鹅狗的叫声,只留下那条孤零零的小路、寂静的庭院和败落的门楣,在秋雨霜雪中守望着无尽的岁月。

我的人生,永远无法逾越的第一座高峰,就是我的母亲。在我眼中、在我心里,我的母亲,平凡却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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