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工人报官方网站 | 陕工网首页 今天是
跟帖评论自律管理承诺书  不良信息举报电话:陕工网(029-87339475)
第7961期:第04版 憩心亭

诗雨,在清明的风中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陈嘉瑞

“碧沼荷钱小叶圆,眼前芍药恣连颠。清明已过三春候,谷雨初晴四月天。”农历的二十四节气中,清明的文学色彩最浓。千百年来,诗雨词霖,穿越岁月的烟岚,在清明的枝头凝结成一个个醒嫩的春天。

“风落梨花雪满庭,今年又是一清明。游丝到地终无意,芳草连天若有情。”春分已到,大地泛青,草木萌动,云淡风轻,空气洁净。经过了一冬的严寒,人们即将迎来一年中最美好的清明时节。微风掠过,草儿们醒了,细雨飘去,花儿们开了。正是云薄雾轻,花深柳暗。清明时节,醉人的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沾衣欲湿”之杏花雨。瞿佑的《清明即事》,几笔就画出了暮春三月的乡间图景。

黄庭坚的《清明》诗说:“佳节清明桃李笑”“雨足郊原草木柔”。清明时节,北方是“草色遥看近却无”,南国已然是桃李芬芳柳丝舞了。陈子龙的《清明》诗说:“江南烟雨画屏中,半镜斜窗弄小红。燕子不来楼阁迥,柳丝今日向东风。”烟雨滋润,春风相邀,经冬的柳枝内碧血涌动,腰柔枝软,缕缕随风翩跹舞。苏东坡有《虞美人》词:“深深庭院清明过。桃李初红破。柳丝搭在玉阑干,帘外潇潇微雨、做轻寒。”朝阳夕阴,微雨又无,向暖之际,轻寒悄涌,庭院深深,桃李初破。惊赞一个“破”字,让清明之境界全出。

尤是清明雨,叫人情结深深。暮春时节,田野青青,雨丝亮亮,风过雨来,风去雨走。如秦少游所言,清明的雨,“破暖轻风,弄晴微雨,欲无还有。”雨飘零,人空忆。“花径里、一番风雨、一番狼籍。红粉暗随流水去,园林渐觉清阴密。”稼轩的清明心情,伴风着雨,无说处,闲愁极,唯有空相忆了。清明,连着雨,雨又连着心。吴文英在他的《春园》里就是“听风听雨过清明”的。在他眼里,“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雨而心,心而思,思而祭。清明时分,常常是人们祭祀祖先的时节。而不期而至的清明雨,又常常会打湿人们心祭的翅膀。“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高翥的笔下,雨和泪血、丹染杜鹃、清明,寄托着深深的哀思。

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中曰:“高田二麦接山青,傍水低田绿未耕。桃奇满村春似锦,踏歌椎鼓过清明。”可知清明祭祀祖先之外,椎鼓咏歌,也是过节一景。春之景给人以生之悟,春之色给人以美之悦,故而清明最是郊游、踏青的好时节。顾非熊有《长安清明言怀》诗:“明时帝里遇清明,还逐游人出禁城。九陌芳菲莺自啭,万家车马雨初晴。”可知唐代长安,就有逐人郊外踏青习俗了。万家车马,九陌芳菲,显春事之隆,见从者之众。而到了宋朝,踏青规模更显空前。吴惟信有《苏堤清明即事》:“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使人犹见桃红柳绿、万人空巷的寻春场景。除此之外,清明还有踢球、射柳、放风筝、荡秋千习俗。韦庄有诗:“满街杨柳绿丝烟,画出清明二月天。好是隔帘花树动,女郎撩乱送秋千。”写的就是清明佳丽迷人的荡秋千场景。

清明出门,风是嫩的,空气是潮的,满眼是惺忪的春意,满耳是紫燕的呢喃。草尖在雨霏中探头,杨柳在醺风里醉软。“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晏殊踏青,醉心的是梨花飘落,柳絮轻舞。程颢更是放浪,“兴逐乱红穿柳巷,困临流水坐苔矶。莫辞盏酒十分劝,只恐风花一片飞。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而对于羁旅他乡的人们来说,清明时只能遥寄游子的祈祷与思念了。“自叹清明在远方,桐花覆水葛溪长。家人定是持新火,点作孤灯照洞房。”这年唐人权德舆远次弋阳,清明的跃动中,又难掩心底的孤寂与惆怅。

清明,浸入文人的骨髓中。

诗意,在清明的三月饱和、挥发,一抻,就是一串串诗行。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