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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6期:第04版 秦风

鲜香菠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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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秦川沃野千里,肥厚而富含有机质的土层是小麦生长的天然宝地。优质的麦种也孕育了一方百姓独特的饮食文化。秦人喜好面食,且制作花样繁多。

众多面食中,我最喜欢的则是那色如翡翠、鲜香劲滑的菠薐面。借用一句陕西民歌,那真是“端一碗髯面喜气洋洋”,香得精神抖擞,干起活来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北方苦寒今未已,雪底菠薐如铁甲。”苏轼诗中所云、在蜀地广泛种植的菠薐,即菠菜。据宋代王溥《唐会要》记载:“太宗时,泥婆罗围(今尼泊尔)献菠莜,类红蓝,实如蒺藜,火熟之,能益食味。”由此可知,此菜是尼泊尔国王作为贡品进献唐太宗的。而秦人用菠薐菜制作绿面的起源,也可追溯至唐代。《唐六典》记载:“太官令夏供槐叶冷淘。凡朝会燕飨,九品以上并供其膳食。”这“槐叶冷淘”即是早期绿面之雏形。贤巧的三秦妇女,嫌槐叶食之太涩,竟巧妙地将此法改良,替换成柔软滑嫩、味美色鲜的菠菜,于是成就了这名震三秦的风味小吃——菠菜面。

所幸夫也关中汉子,粗线条的他烧菜总是调料失衡,让人下箸一品,眉头都能拧成疙瘩,可偏偏无师自通把菠菜面做得“手底生花”。常嗤笑他“杀鸡爱用宰牛刀”,可这拙劲用在菠菜面上却是恰到好处。他每次把焯烂的菠菜挤去水分,与面粉揉搓在一起,把面搋得硬如砖块,再撸起袖子使出洪荒之力,一点点把面推擀成似巨型荷叶的翠绿大圆片。切好撩起,手指抖动间,一绺绺碧澄澄的面条犹如“万条垂下绿丝绦”,下入沸水中,似一根根绿色丝带在袅袅热气间上下翻腾。再捞入盘中,配上葱碎、蒜泥、辣椒面,热油嗞啦一泼,淋上调好的料汁,咬一口面条,香辣筋道,浑身顿感舒坦。

那动箸翻搅间红绿相间的可人美味,嚼之香辣劲爽,立时便有神归故土之醺意,犹如置身家乡的“风吹麦浪”间,那种荡气回肠的妙处难以言说。□李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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