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

□白麟

一些陈年旧事

说着说着就泛起沉渣

我惊讶于被生活制服已惯于沉默的兄弟

忽然兴奋得变成了孩子

难得有这点时光挥霍

我们津津有味地回忆

说起在大石头下面摸到过冬的鱼群

翻山越岭到老林有摘不完的野杏

还有下山的麂子眼看被追得无路可走

谁料顺河三蹦两跳就逃脱了

比浪头跑得更快

当然还有更多的话把子

藏在岁月嘴边

我忽然发现一条真理

生和死，都是源泉

纵然老了也依然被童年喂养

并乐此不疲

萤火虫

昏暗的煤油灯

几乎照不到屋外

萤火虫的尾光

轻易泄露了村庄的秘密

一些细碎冗长的故事

钻过夏夜微亮的针眼

把线索扯得更远

这些小小的游子啊

这些年不知流浪到哪里去了

就像外爷临终前

嘴里嚅嗫着走失多年的

我小姨的乳名

那晚回老家

远远看见前车的两盏尾灯

在山野忽隐忽现

恍若父母的灵魂

为我引路

中年才能体味

藏身黑夜的温暖

和安宁

（单位：宝鸡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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