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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0期:第04版 创造

阿里的云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李亚斌

九月下旬,我随陕西省医疗队支援阿里抗疫,乘飞机直飞西藏阿里。对海拔4500米的“世界屋脊”我还是充满敬畏的。

随着飞机的左右颠簸,耳边也传来空姐甜美的嗓音,提示乘客飞机正在下降。想到马上就要到“西藏的西藏”了,心里有点激动,立刻就打起了精神。透过飞机舷窗往外看,眼见之处皆是云海。白色的云,乍一看像厚厚的棉絮,连绵不断;细看一朵一朵的,又像大海泛起的浪花,一望无垠;再往远处瞅去,更像是一场大雪过后,那银装素裹的平原,一切都是那么清净。此时,我仿佛进入了仙境,置身于万米高空,如传说中的神仙般腾云驾雾。洁白的云海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到了极致,白得容不下任何杂念。飞机缓慢降落,每每穿进云层,顿时舷窗就像被一条白色的纱巾蒙上了眼睛,似乎是“天上阿里”提前让大家猜一猜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带着期待和兴奋,眼前豁然清晰,飞机缓缓落地,我们到了阿里。

阿里机场航站楼不大,出站很容易就看到接机的同仁。他们手捧洁白的哈达,热情地搭在援藏的每个医疗队员脖子上。这纯洁的白色哈达,像极了天上的白云,以最亲密、最纯洁的方式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经过短暂调整,我们就投入工作中。来自不同医院的白衣天使变身大白,被分派到当地各个医疗机构,保障阿里人民的生命健康。大多数的医疗队员都是平生第一次到西藏,在这海拔4500米的雪域高原,人走路想走快也快不起来,很多大白都出现高原反应,感到头疼、胸闷、气短。平时身体素质再好,在这里就像背着上百斤的行李负重前行,让我们不得不对这里工作的大白们心存敬畏。

我们在来之前都是有心理准备的,都听说过高原反应的厉害。此时此刻,此种情况下,大家唯有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困难,心里总是用那句“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不停给自己加油打气。

工作之余休息时,不管我走到哪里,眼前都是一片高原蓝,蓝得纯粹,蓝得彻底,蓝得令人窒息。蔚蓝的天空就像一片色彩均匀的画布,摊开在整个天际,而最为精彩的作品就是这片蓝色画布上形态各异、变幻万千的云彩。

这些白色的云彩时而静静地待在那里,你看着她,它也在看着你。虽然相对无言,相互打量着对方,但彼此却一见钟情,像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没有陌生感和距离感。

阿里天空的云彩有时静如处子,有时动如脱兔。它们有时向着一个方向迅速漂移,像草原上的骏马,驰骋在蓝色的天河,是那样的洒脱、那样的义无反顾。它们有时静如孩子们手中的棉花糖,整齐地排列着,拥抱着。每天早上,医疗队的大白们抬头看那碧空如洗的天空中美妙的白云,柔软得如纯洁的精灵,在蓝色的天幕上演变着一个又一个奇迹,战士们也都精神抖擞,带着使命,无惧无畏地奔向自己的工作岗位,它们也和这些白云一样朝自己的方向,为了这个方向只顾风雨兼程。

阿里天空的云彩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突然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为天空拉上幕帘,遮起蓝色的画布,瞬间大雨滂沱,或者雪花飘飘,使人猝不及防,使这些从三秦大地来的白衣天使们经受高原风雪的洗礼。不久,灿烂的阳光从云彩的缝隙又露出端倪,识趣的乌云相继而散,一缕缕的金光驱散了天空的阴郁,汇聚成耀眼的阳光洒满了大地,色彩艳丽的格桑花伸直了脖子,尽情感受阳光的温暖,一会儿工夫天空画板上又是赏心悦目的蓝天白云。这场景,不也和我们这群白衣天使在高原抗疫的历程一样吗?在工作中,也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不顺利,经过大家齐心协力,克服困难,共同坚守,驱散疫情,迎来了阿里的抗疫胜利,换来了藏族同胞脸上灿烂的笑容。

从刚来时都有明显的高原反应到后来逐渐适应,每天的工作有序而充实。闲暇之余,我都会举头眺望这里的白云,想知道它们怎么看我们这些白衣天使,想问问它们对我们的工作是不是满意?有时也会想远方的亲人此时在做什么,他们的头顶,是不是也有飘着洁白得如同阿里的白云?我很希望阿里的白云,能捎去我对亲人们的思念。这时,耳边似乎又响起那句“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她不停地向我召唤……”

很快我们的工作也接近尾声,临别时,还有点依依不舍,挥一挥衣袖虽然带不走这里的一片云彩,但阿里的白云已经留在了我的心里。我想,我们这些从千里之外逆行而上的大白,也一定留在阿里人民的心中。

(单位:陕西省第二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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