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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3期:第04版 百味

一曲秦腔岁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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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翼

前两天,手机上刷到一位老人在其兄长的葬礼上唱秦腔《下河东·困营》选段的视频,“猛想起王当年江湖游走”,第一句就让人泪目。老人家看起来是本本分分的农民,神情肃穆,衣着朴素,短发花白。绝对不是专业剧团的,可每一句,都唱到了人心上。忘记了是哪位作家说的,最好听的秦腔,不在剧院里,而是在山野麦田里。很有道理。偶有忘词或者唱错词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情感之深、之真、之到位,无可比拟。

旁边伴奏的师傅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打扮,一样投入。俯仰之间变千钧于无形,臻于化境。七分钟左右的唱段,直到“文武臣扶大哥执掌龙楼”收尾,周边亲戚朋友纷纷鼓掌叫好,“再来一个”之声不绝。

湖南湘西土家族出身的一位女士,多年来投身秦腔历史资料和经典唱段的整理工作,除了整理经典唱段作品,还邀请专家学者录制秦腔讲座,甚至一度和朋友们一起把秦腔版的《赵氏孤儿》唱到了国外,着实令人感动。秦腔、京剧、豫剧、花鼓戏、昆曲、绍剧等等,都是地方戏,又都具有横跨地域和穿透时空的魅力。同时,秦腔和京剧也具有剥离不开的血脉关联,都是国粹。而且陕甘宁一带方言和普通话比较接近,表演中喜怒哀乐的情绪外化比较强烈,容易“听”得懂,哪怕刚开始没有字幕听不清唱的啥,但是通过演员的神情语态和动作,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秦腔的观众缘非常之好,可以说老少咸宜。尤其是其中的《铡美案》《陈州放粮》等包公戏、《金沙滩赴宴》《四郎探母》《五郎出家》等杨家将故事,还有《三娘教子》《二进宫》《下河东》等经典名剧,以及《拾黄金》《张连卖布》等丑角戏,都和姜文、周星驰的电影一样,具有极高的重播率和反复追捧观看的热度。《金沙滩赴宴》当中,杨大郎替宋王赴宴,君臣饯别,三次受拜。“拜得拜不得,你再莫要管咧”念白出现了三次,说话的也是拜别的,分别是宋王、八贤王和老令公杨继业。特别是老令公,忠臣与慈父的心声,都在那一句“你奴才不得活了”“你奴才越发得不得活了”,以及最后自己亲自参拜,那一句“拜得拜不得,你们再莫要管咧”中。极为震撼。与《下河东·困营》中颇具有《李尔王》似的戏剧结构和人生喟叹一样,《下河东·祭灵》中的“三十六哭”,也是悲从中来又感慨万端,的确是让人叫绝的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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