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鸡二题

□李永刚

在青铜器博物院和一群青铜器聊天

完整的西周就放在这里

遥远而苍茫的从前

有礼乐奏响

有战火炀炀

精美绝伦的酒器

陶醉了王朝灿烂的时光

锈迹斑斑的镞镝戟钺

讲述血淋淋的战场

肉食者在深谋战争与和平

庶民在“莫非王土”上

忙碌桑麻的生长

此时诗经的句子长得正猛

青翠的枝条伸到了

今天的时光

我想避开讲解员

单独和个个体面无比的青铜器

聊会天

我告诉这些默默无语

又精美绝伦的器皿

我们身边的这片土地

异常安详

春天开花

夏天炎热而繁忙

秋季的庄稼

自由自在地歌唱

日子和青铜器一样

安静端庄

听长乐塬工业遗址在讲述

穿透岁月

窑洞秩序井然

在时光深处排列穿梭

24孔窑洞、7孔长洞、6条横洞

这便是抗战中建起的申新纱厂

1941年2月，春风已到

这里的每一个窑洞

都在群情激昂

每一个螺丝钉

都在紧张繁忙中亢奋

抗战，抗战

机器日夜忙碌

此刻，静默的纺纱机依然守着窑洞

回味烽火硝烟，齿轮与齿轮

把旋转的情节咬得紧紧

“抗战中最伟大的奇迹”

林语堂先生的话语

在窑洞工厂里荡漾

申新纱厂白生生的纱线

连着民族抗战的神经

丝丝缕缕与前线炮火相牵

与民族命运相连

每一孔窑洞看似沉默

却有万语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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