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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2期:第04版 百味

树叶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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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海玲

有人喜欢万紫千红的花朵,而我喜欢低调的树叶。

千姿百媚、欣欣向荣的花朵不是不好,却有一种不易亲近的派头。大抵,娇媚之物,总带着点“骄横”的个性。

而树叶,从来没有受到过人们的赞扬。一棵棵树在城市的街角静静伫立,为人们净化着空气,用身躯衬托着花朵。无论春夏秋冬,默默无闻地为人们奉献着一抹绿意。

绿色,是树叶的底色。相比于万紫千红,绿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颜色。然而,正是这一种朴素的颜色,成就了树叶的基调。

有绿色,才有生机,才有朝气。

春季,它努力生长。无条件地映衬着花朵,让花朵更好地展现着自己的美丽。风来不语,雨来承受,阳光静美,花朵独占,而树叶,似乎一直不受人们待见。不知人们在欣赏花朵的同时,又是否为一片树叶停留呢?哪怕只是片刻的时间。

夏季,木叶已成帷。树叶成群结队,与树干一起密密麻麻地织成了一把绿意盈盈的大伞。田间地头劳作的农人回来时,也会在树下歇息片刻——这久违了的凉意,是树木、是绿叶的恩惠。

秋季,草枯木黄,树叶静静地走向了另一种色泽。一片金黄,是大地最喜悦的模样。果木成熟,空气里飘荡着甜甜的味道。而树叶,曾几何时是何等活力四射,却在秋风瑟瑟里走向了凋零。“零落成泥碾作尘”是它不改的宿命,而它带着“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执着,去滋养着来年的春草和花朵。

寒冬里,大地光秃秃的,早已看不到树叶的影子。不知人们在欣赏梦幻的雪景时,是否注意到树叶已经悄悄地与泥土融为一体,成了下一个春天的源泉和力量呢?然而,还是有一些树木,令人汗颜——诸如松、竹、梅,作为“岁寒三友”的成员,它们也确实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派头,四季常青,皆有活力。而这种气息是从它们骨子里就带着的秉性,“君子人格”是也。

人们驻足的,往往是一树花开。又有谁会停下来,关注一片树叶的生老病死呢?

不知在枝头最先孕化的一片树叶和在枝头最后零落的一片树叶,是以何种心境面对着生命的呢?也许,最先醒来的树叶,是对生命有着诸多憧憬的,蓬勃、葱茏,尽所有力气长成参天大树;也许,最后一片落下的树叶,是孤独和无奈的,见过了太多树叶的“悲欢离合”,但也抵不过命运的种种安排。

那么,树叶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或许,只在于奉献与成全。

在平凡的生活中,更是有不少朴素的人们,正在默默地完成着“叶”的使命。大街上,放眼望去,整条宽阔干净的马路,没有尘土飞扬,也没有让人烦心的垃圾,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清洁工;在贫困的山区,有不少大学毕业生选择前去支教,甘愿用自己所学奉献一代又一代的学生,这也是“叶”的身影;那些城市楼群的“蜘蛛人”,更是身体力行地演绎着“叶”的担当,安装空调外机、擦拭高空玻璃,只为我们生活得舒适安逸;对了,我还曾见过那些正在高高的电线杆上工作的电工,一整天都在上边不停地忙活……“叶”的身影,实在是太多了,不可胜数。

不必羡慕花朵的绚烂和花开的美丽,在树叶的光影里,也同样能感受和领略生活、生命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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