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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9期:第04版 百味

李嫂家的甜香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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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淑兰

傍晚回家,一股粽子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飘散在楼道里。刚拿出钥匙开门,对门李嫂就端着一盘粽子走出来对我说:“刚出锅的粽子,赶紧趁热吃。”

看着这盘青绿色的三角粽,一股暖流在我心中缓缓流淌着。和李嫂做邻居五年了,每年端午,都能吃上几个带着手工温度的粽子。李嫂是个勤快人,每年临近端午,都会从早市上买回粽叶、马莲、糯米和红枣。一切准备就绪后,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我们一楼的楼道口,边包粽子边和院外的老太太们说着家长里短。李嫂说话的时候,手不停,从早晨包到午后,常常累得直不起腰。邻居们看见后,都劝她买几个粽子吃得了,费那劲做啥呢,可李嫂说:“俺在乡下时,过端午家家户户都包粽子,这样的节日才有仪式感,况且电视上说,包粽子也是在传承文化哩!”说完,她脸上的笑意就在端倪中铺展流溢,一旁包好的粽子堆在一块,吸引得人心里像打了蜜罐——甜丝丝的。

李嫂每次都会包满满一大锅粽子,而小区的端午,也因李嫂的粽子而变得异常热闹。粽子一出锅,醉人的香气就冲出屋门,到处乱窜。楼上楼下的邻居们经不住诱惑,总会往李嫂家跑,李嫂总是大大方方地端出洋瓷盆,你拿一个,她抢一个,小小的粽子,给整栋楼带来了欢声笑语。我心疼李嫂,觉得她包粽子很辛苦,所以常偷偷地躲在楼道里闻闻香气,从不主动索要,可是李嫂心里有我,等到其他邻居们散去,她总会端着一盘粽子敲开我家门。在我心里,端午的粽子不仅是一种节令美食,还是邻里之间的情感纽带。

作为回礼,我把刚买的樱桃盛了一大碗端给李嫂品尝。一进门,就见她又在包粽子。我问李嫂:“是不是今天把那一大锅粽子都送人了,你自己没得吃了?”李嫂说:“盆里还有十几个粽子呢,足够我们吃了,是我刚才给三楼刘大爷送粽子时,他闺女香兰正在跟老人视频,说端午就想吃我包的粽子呢!”

看着李嫂那张淳朴的笑脸,我想起了一个故事:1936年端午节,革命群众周三娣冒着大雨提了满满一竹篮粽子进山给游击队员送粽子,同志们都很感动,问她大名叫什么,可是周三娣只知道自己姓周,乳名三娣,没有大名,陈毅想了想说:“大嫂,你天天给我们送饭、买东西,手里总提着一个篮子,就叫你周篮吧。”这个故事是我小时候母亲包粽子时讲给我听的,如今看见李嫂忙前忙后的身影,我感觉她像极了当年的周篮嫂,虽然粽子不是当年的粽子,人也不是当年的人,但这飘香的端午粽里,也蕴含着一种大情怀。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李嫂提着一篮粽子站在马路边,正给大家送粽子呢!梦醒后,从李嫂家就飘散出粽子的浓郁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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