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慢旅程

□王蓓蕾

每个人的一生中，总要有几次乘坐火车的经历。虽然还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可选择，但我仍固执地喜欢绿皮火车上的慢旅程。

乘坐火车，你要知道在哪一站上车，哪一站下车。起点、终点缺一不可。然后，将身份证攥紧手中开始等待，在人来人往的候车大厅，留意过往人们各自的装扮以及言谈举止，猜想他们的身份、年纪以及目的地，或许与你是同一趟列车，或许只是擦肩而过。

随着人流检票上车，买到坐票的人不紧不慢地寻找自己的座位，希望会是个靠窗的座位。买站票的有的先找个座位坐定，希望座位没有人，有乘客到来，便匆忙起身另寻他处；有的则等到火车开动大家都坐定后，才穿梭于各个车厢找寻座位。坐定后，看着沿途的风景，听着列车员反反复复的推销声，有人厌烦，有人仅当是旅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有人则会买些东西带回家。在前行的火车上，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心态，也会有不同的选择。

每次坐上火车，我都会揣测坐在我旁边的会是什么样的人，是身着情侣装的年轻男女，是漂泊他乡为家庭打拼的中年男子，还是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人，皆有可能。喜欢看着那个帅气的男孩，把肩膀借给女友，细心地为她擦汗，两个人共用一副耳机听歌，偶尔眼神交际，一些小小的不经意的动作，让夏日车厢里的空气都甜蜜许多。喜欢听两个陌生男女各自倾诉自己的过往、人生观、理想，偶尔那男子开个玩笑，那女子莞尔一笑，轻松自在的氛围令人感到惬意。因为是陌生人，大家总是来不及相识又匆匆别离，反而可以侃侃而谈，多的只是一个回忆，一段故事。喜欢看旁边两个中年男子小酌，瓶盖一开，酒香四溢，两人碰杯，吃点刚刚买的豆腐干和鸡爪，操着外乡口音开始闲聊，虽然我只能听懂只言片语，但是却看出了他们的希望、喜悦，真性情自然流露于言语之间，与此同时也感受到岁月在他们身上的沉淀。也喜欢对面坐的那个慈祥的老爷爷告诉我：我们那一代如何如何，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又怎样怎样。我扶了下眼镜，望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试图通过观察猜测他们的内心……

几米的《地下铁》中曾有过这么一句话：“穿越地心的另一端，会不会刚好有一片盛开的玫瑰花园？”意境何其美妙，而我，坐上火车，在路过每个城市，常在想这个城市承载的东西，以及这个城市与我的联系，这个城市有我熟悉的那个人。曾经在华灯初上时，别人下车，看着身旁那个人在吃泡面，我却想起这一站所在的城市，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便有了下车的冲动，可最后还是没有下车，只是发短信告诉那个人我的想法，然后继续我的旅程。我在想，什么时候是否会有人，真的为一个人冲动地中途下车，那个不熟悉、不属于他的城市，会有人在出口等待吗？

一站站过去了，沿途的风景换了又换，周围的人亦如此，有人下车了，去了自己的目的地，有人上车了，开启他的旅程。或是去异地求学，或是打拼，或是旅行，或许只是去见一个人。

火车上的旅程总会到站，亦如人生。你永远不知道这一站是终点，还是另外一个起点，今天的车站跟昨天的车站又有什么不同，未到站的只能继续前行。而我，依旧期待下一次火车上的慢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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