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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6期:第04版 百味

长发飘飘不是梦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史红霞

“什么什么,你真要留长发?”

女友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猜到她那微张的粉唇中隐着的半句话是:“我不是做梦吧?”

好在我宣布这个秘密之前已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所以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头发是自来卷曲?”这是我要留长发的最大障碍。每次下定决心,总有很多人向我表示好心,而这一点正是他们表示不同意见的理由。“忠告”听多了,意志薄弱的我便只得多次半途而废。

直到有一天,我认真研究了伴随自己30多年的这一头卷发。发现越是长长,卷曲就越不明显,那微微的发卷只会为长发增添几分生动。

想到自己多日的梦想,我下了决心。

女友仍在历数我不宜留长发的种种理由,我安详地坐着,心却沉浸在自己那个多次使我激动不已的长发飘飘的梦中。我并不怀疑她的真诚,但那只是她的观点。一向喜欢盲目接受别人意见的我,这一次,终于也能尝试一下不受别人左右的快乐了,我不禁笑了。

“你留短发很好看的。”妈慢慢地对我说。

“那长发呢?”我不依不饶地追问。妈看看我决心已定的样子,不忍打消我的兴致,说:“我还没见过,不过,你要护理好它可不容易。”其实,妈是见过的。我12岁以前,一直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我想这根马尾伴着我的懒惰一定害苦了妈。每天早上起床后,我在餐桌前急急地吞,妈总是站在我背后用一个很大的梳子狠狠地梳我的头发。天然的卷曲,再加上一夜的蹂躏,是妈不得不时时停下来在梳子上沾些水,涂些油。而她最忍受不了的,大概是我塞满食物的口中不时发出的尖叫。看透了这一头长发为我们家带来的烦乱,妈终于把我带到理发馆。从此,我可以在早上匆匆起床后便能直奔学校;但也从此,那个给我带来骄傲的、长长的马尾没有了。妈却为此颇得意了一番:“你这个懒丫头,也只得如此。”

但那已成为过去。现在,一想到那梦寐以求的长发以及将由此而产生的端庄气质,我怎舍得再对这一头秀发听之任之,不加倍倾心爱护呢?

“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追赶时髦。既然满街都是长头发,你为何不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以突出自己的个性呢?”这是一位异性朋友的高论。我在惊叹于他出色洞察力的同时,不仅对他所谓“个性”的观点咋舌。我确实从未注意过他人头发的长短,只是在我梦中,我就该是一个长发飘逸的女孩,这才是我的气质所在嘛!

总之,我不断地听着人们这样或那样的议论。于是更多的人打探出了我要留长发的秘密,更多的“关怀”也就灌入了我的耳朵。

我明白:我是在用我的信念与朋友们的见解打一场持久战。人们啊,在芸芸众生之中,言行的标准难免相同,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但很多人总喜欢以自己的标准衡量甚至限制别人的自由。而潇洒的生活者,正是那些不顾舆论、敢于追求自己人生准则的人。

认识到这一点,我便不再顾忌别人的说三道四,开始一心一意地完成这个萦绕在心头的梦想。

而人们对于我头发的兴趣也渐渐淡漠下来,慢慢地,这渐长的头发,也成了大家生活中一件司空见惯的事。

依然兴奋的只有我。每每揽镜自赏,见那额前一绺卷发为我平添几分潇洒,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能清清楚楚地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梦中女孩,我不禁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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