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麻雀回家

□陆琴华

一天，我在路上散步，走到一个地方，听到附近有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麻雀正低空扑棱翅膀飞着，见有人经过，它就远去一点距离。待行人远去，又叽叽喳喳飞回来，在原先的位置低空盘旋。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小时候，我很顽皮，动不动掏鸟窝，掏得最多的就是麻雀窝。那时麻雀很常见，到处都是，它们垒的窝有不少就在屋檐底下。我们踩个梯子或者搭个人墙，就可以掏鸟窝了。窝里要是有一群嗷嗷待哺的麻雀，我们就兴奋不已。可老麻雀，也就是小麻雀的父母，却在我们的头顶叽叽喳喳飞来飞去。

如今这一幕再现，我疑惑是不是麻雀窝被什么人掏了。城里不比当年的乡下，除了高楼大厦，很少有麻雀可以筑巢的地方了。

疑惑之余，发现有位七十来岁的老汉手里握着一只麻雀。哦，原来老麻雀的儿女可能遭到了不幸。

爱护鸟类，人人有责。我想上前说什么，那老汉双手一扬，手里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原先叽叽喳喳叫唤的麻雀跟着那小麻雀也飞走了。它们朝哪儿飞呢？那小麻雀朝路边的一棵树上飞去。树不算大，可枝繁叶茂，它们到那儿足以高枕无忧了。可是不知因为什么，小麻雀飞了一圈，又从树上落到了路上。

路上人来人往，很快，这只落地的小麻雀又被那老汉捕获。那只老麻雀又开始低空飞着，又开始叽叽喳喳叫唤。看那老汉一脸的沧桑，估计他生活不易。我走近那老汉，盘旋在我们头顶的老麻雀叫唤得更厉害了。

老汉蹲下，把那只小麻雀放在地上，小麻雀蹦蹦跳跳想飞，就是飞不起来。老麻雀展开两翼，来到小麻雀身旁。小麻雀展开翅膀，离开地面飞了。遗憾的是，小麻雀飞有一人多高，又落地了。老麻雀跟着也落地。

我说：“这小麻雀一定受伤了。”受伤的鸟儿我见过，爪子伤了，照样飞翔。要是翅膀伤了，估计就没命了。老汉还没有离开，跟我一样在观察那只小麻雀的一举一动。老汉说：“它也可能还没有长结实。”是不是老汉跟我小时候一样，也掏过鸟窝？多多少少也了解麻雀的一些情况？他上前，一步一步走近那落地的小麻雀，小麻雀见状，展开两翼，努力离开地面。可还是落地了。老汉一个箭步，双手将小麻雀捉住，老麻雀又开始叽叽喳喳，又开始在那老汉头顶上盘旋。

这时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过来了，说：“爷爷，我要小鸟。”我心头一紧。很快，我的担心被证明是多余的，老汉捉住小麻雀，两手捧着那只小麻雀，像一开始一样朝空中一扬，小麻雀乘势在空中飞了起来。它还会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再落回地面呢？

我还没有把这个问题想清楚，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老麻雀在小麻雀努力飞翔的时候，用喙不知是衔住小麻雀的头部还是颈部，一起朝远处朝高处飞去，很快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这时，男孩问爷爷：“爷爷，为什么要放掉小鸟？”老汉说：“小鸟跟我们一样要回家啊。”原来老汉出来是接放学回家的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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