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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2期:第04版 创造

一片胡杨催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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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军

那些年颇不平静,长兄中年骤逝,给早年就丧失父母的我致命打击。家事不顺,工作重压,一切好像都想让刚入中年的我接受非人折磨。

白日浑浑噩噩,夜里噩梦连连,奔走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我找不到生活的出口。

为了转换脑筋,听从朋友的劝告,我踏上去胡杨林的路。

乘火车,转汽车,一路颠簸,千里奔袭,经过两天多的坚持,终于到了额济纳旗大胡杨林景区。

第一站是怪树林。黄沙铺地,凉风阵阵。看着那一个个光秃秃的树干、树枝,甚至裸露的树根,全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却依然站立着,或直刺天宇,或弯曲盘旋,或旁枝斜倚,或平躺沙地,用倔强的形象接受时光雕刻,似有金戈铁马、壮士悲鸣之声。晚霞升起,一道橘黄色的霞光照亮了天地的界限,也让这些枯死的胡杨树身披金光,傲立天地,静对星月。

第二天清晨,当脚步踏进大胡杨林景区时,一轮朝阳正好升起,阳光穿过一棵胡杨树,让那片片黄叶鲜亮如金。一棵棵胡杨就那样迎面而来,刚劲的枝干上,深深的纹路曲折盘旋,一路向上,捧出一团团深深浅浅金黄的树叶。椭圆形叶子一律染黄,齐刷刷地站在枝头,一片片浓墨重彩的颜色,在灰黄的沙漠里,如一片燃烧的火海,不由让人精神振奋、热血沸腾。

从一道桥祈福林开始一直到七道桥,人行林间,黄叶醉眼。那一树树黄叶,移步换景,在湛蓝的天空下摇曳,在通透的阳光下舞蹈,在清澈的弱水河边倒影,在如织游人的眼睛里镌刻。登高远眺时,唯见胡杨如潮,此起彼伏,金波生辉,华丽辉煌。河边漫步时,弱水安详,胡杨的倒影美轮美奂。偶有几片黄叶悄然落水,只见涟漪不起,叶片轻移,随风移动,竟添妩媚。我不由轻轻吟唱:“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胡杨林里最美的当属英雄林。这里是当年电影《英雄》的取景之地。地上细沙绵绵,黄叶铺毯,周围粗壮茂密的胡杨姿态万千,或如虬龙腾飞,或似孤鹜冲天,让人眼花缭乱;头顶更是黄叶繁茂,黄色成云,喧嚣秋日好风景。那片黄色,靓丽而沉稳,丰富而大气,豪放而富有征服力,层次多变,如铺如染。风吹过,便有万千黄色的精灵嬉戏起舞。恍然之间,那两位绝世女侠长剑挥舞,卷起黄叶如龙,快意江湖的爱恨情仇,在这原生态的胡杨林里尽情挥洒。

我不是侠客,无法一剑舞爱恨。我只能捧起一把胡杨黄叶,将脸深深埋进去,把所有的委屈肆意释放,把所有的压抑疯狂嘶吼出来。

想起前一天的怪树林,再面对在干涸、盐碱、黄沙等困境中闪亮的这片靓丽胡杨美,我似乎找到了生活的出口。

一声怒吼,我把昨日留在这片胡杨林,紧握双手,面向阳光,踏上归程。(单位:铜川市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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