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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6期:第04版 读书

回望乡情,呈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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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小说呈现自己,也呈现一个时代。和谷老师的小说《还乡》就是这样一本书。

作者以新的目光透视旧景,从游牧民族写到明代、抗战以及现代,繁简勾连,呈现了一个耕读人家的兴衰。这里有他的根,记录着他血脉缘起与绵延的地方,负载着相应的文化和风俗。在此意义上,乡土就不只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概念,更像是追溯本源的文化探究。这种寻根的探究,看似是作者对自己来处的追寻,实则是在探究一个家族、个人与社会发展进程的关系。

七百年前的老槐树遮住了村落的一大半空间,西场院边上有一道小土坡,故事就是从这个小土坡开始的,它通向外面广阔的世界,也像瓜蔓一样牵起了凹里大大小小几十个窑洞,以及一串串是是非非。随着作者笔触细细读来,这个西场院,可以说聚拢的是烟火,摊开的是人间。与大多数普通民众一样,作者对故乡充满了眷恋之情。在淡淡的文字里看似叙述平常的日子,其实在写一种生活过程,更是一种乡土风情、地理风貌的展示。读来真实,身临其境。

“生命”从来是透过众生形式予以呈现,这些作者身边的亲人——武略将军、三世祖、六世祖、父亲、母亲、三大、祖父、宣先生、跛子老九……的故事,家族迁移的历史和形成,无不有着相应的社会背景。而社会背景是生命形式的框架,作为羌族的后裔,虽然祖上先人以放牧为主,已经在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受汉族农耕文化影响,逐渐汉化,男人被称为“外前人”,女人被称为“屋内人”,依然延续着男主外,女主内的内涵,还有“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种传统家庭观念仍在家族中传承和发扬。建房屋、修坟墓也很讲究风水,人们对“老槐树”自然神性的敬畏与崇拜,抚慰着一代代人的精神和心胸……生命长河中的种种曲折与无常,其实就是活着生命形态的本身,这些普通人真实的生活状态,就是个人与时代共命运的缩写。

在本书写作中,最吸引人、最为真实的是生命本身作为隐形存在的光泽,终极目的是让人在追忆中热爱现在的好生活。

作为一个普通人,作者的故事并没有多少传奇性,也和生活在当时的普通人经历并没有多少大的差异。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作者所处的时代正经历着社会主义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以及改革开放等。当书香门第的光环失色,作者在乡下上学、放羊割草拾柴,求学梦断;当回乡知青时,学过中医汤头歌,做过广播员,跟外公、爷爷唱民歌编快板;也吆骡子掏大粪、煤窑上摇八人大辘辘,挑担卖柿子,拉架子车到富平卖炭换红苕,烧砖窑;在矿山当矿工时,还兼统计员、通讯员、宣传员,因为会写诗被领导赏识,推荐为工农兵学员,上了西北大学……作者的命运无不是随着历史变革发生着身份转变,其在不同阶段的理想、焦虑、彷徨都密切联系着这个时代的社会生活和普通大众心理。个人的人生经历,宏观概括了时代社会环境和政治、思想、文化氛围对人们的影响,从而传递出观照现实的力量和温度,让读者共情。

作为与外面世界的连接,车站的重要性和意义不言而喻。这是时代进步的象征。在《小镇车站》里,当作者时隔30年与小镇车站两两相望,车站从繁华到没落,连同那些消逝的事物,都成了作者回忆的最佳据点,这个车站是作者出走寻梦的站台,也是当了省报记者,行走巴黎,成了著名作家的他“事了拂衣去,看淡名利”回归田园的停泊之站。这种相望,也是自身命运的相望。他对故乡、对岁月那种埋伏着的深情,不动声色地掀起读者内心的涟漪,谁没有一颗寻梦的心?谁不想能在短短的一生中找到自己、调整自己、发展自己?

作者回到了老槐树庇护下的南凹,躬耕文字、孝顺父母、有爱亲邻的逍遥生活。老槐树见证了作者祖辈几代人的悲欢离合,这棵老槐树如同一个血亲祖辈还会继续迎接和目送南凹里人们的出走和回归。

远近观照、新旧交集,更能让我们看见时代的变迁。因为这一幕不但是个体的,更象征了一个国家经历的苏醒与更新。这个场面的蕴含,决定了这本书的现实意义。□张彦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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