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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9期:第04版 百味

难忘恩师马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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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

马老师是我求学生涯中一位难忘的老师,她是我初中二年级时的班主任。

那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当时母亲在家里主内,照料我和弟妹,除了种庄稼,闲暇时也做一些缝纫刺绣来补贴家用。父亲是泥瓦匠,在外给人家盖房子挣钱,但一到冬天境况就不容乐观,盖房子的人家少,父亲一度几近失业。由于家里几个小孩要上学,父亲只得去临近的劳务市场打零工,挣一些务工费维持生计,因而家里光景很不宽裕。

那会儿镇上初中每年都要预收下一学期的书本费,家里经济拮据,这让当时十几岁的我整日对自己能否继续上学充满焦虑。这一度影响了我的学习成绩,我从班里前3名跌落到10名开外。这些变化被细心的马老师观察到了,她及时找我谈心了解情况,勉励开导我:“困难只是暂时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要更加用功、专心地学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重燃信心,继续发奋努力。家里条件不好,我从不与其他同学比吃穿,只较着劲儿比成绩。很快,我就又名列前茅。

转眼又到了冬季,学校预收第二学期的书本费,这时家里的经济状况还是没有明显好转,加上临近年关更是雪上加霜,实在难以拿出钱来交费。期末的那段时期我忐忑不安,上课听讲也有些不在状态,生怕被学校赶出去,让回家要钱交费。结果,学校管收费的部门一直没有找我催问,让我也很纳闷。后来,我才从一个同学那里得知,马老师知道我家的情况,担心影响我的学习,就用自己的工资先帮我垫上了费用。马老师与我师生情深,让我一直心存感恩。过了段时间,家里的状况有了些许好转,我也及时给马老师还上了代垫的费用。

之后,我到了乾县一中读高中,放假回家路上遇到过几次马老师。每次马老师都叮嘱我要刻苦学习,努力改变出身和家庭面貌,我一直记在心里。她不仅常常督促我,回娘家碰见我的母亲也都会聊起我。她总叮嘱母亲一定要好好培养我,相信我会有出息,相信我能用知识改变命运。

我读大学后,马老师因为她的丈夫在县城里上班,被调到了离县城较近的长留乡初中教书。有一次周末我没有回家,在去县城书店的路上碰见了马老师,我们两个人都很激动,聊了好一会儿。说了我的学习,聊了她的工作、家庭孩子等等,最后老师邀请我去她家吃饭,我怕打扰老师的周末生活,便婉言谢绝了。

大二时,我买了一部手机,几经辗转打听到了马老师的联系方式,我们从那时就一直保持联系,逢年过节也常给老师发个信息,那种情谊始终难忘。疫情防控期间,我给老师打了电话,当时接电话的是她的丈夫,说疫情过去了再来看望马老师。不承想那时老师已恶疾缠身,不便接听电话,不想让我难过才推脱。

我知道马老师在县城的房子和表姐在同一小区。春节时,我就让表姐帮我打听马老师在县城的具体住址好去探望。谁知,过了几天,表姐给我打电话,说马老师因癌症晚期已经走了。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好久没有回过神来,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难以相信马老师就这样离开了我们……

悔恨自己没有见老师最后一面,没有真正地去看望我的恩师一次。在马老师离开后,作为她的学生,我一直悲痛难忍,哀叹世事之无常,生命之短促。马老师走了,她离开了我们,永久地走了,这让我感到空落落的。

时至今日,我感恩马老师的鼓励、支持和帮助,让我没有中断学业,让我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我会始终铭记她的谆谆教导,永远保持农家子弟的本色,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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