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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36期:第04版 百味

雨声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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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海贤

清晨出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激活了睡意朦胧的我。昨夜,春天里的斜风细雨,驱散了雾霾,滋润了原野,迎来了一个惬意的早上。

农谚说,春雨贵如油,有人调侃,下多了烦死人。想到农谚,思绪自然又回到了故土乡原。这随风潜入夜的春雨,促使土地解冻,惊醒了冬眠者的美梦。春雨,使桃红柳绿的日子指日可待,可春天的气温乍暖还寒,娇嫩的花朵,往往要经受降温、刮风的考验,才会怒放于枝头,成为春日里一道独特的风景。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一年之始,是播种的季节。虽然有下雨天是农人星期日的说法,但勤劳的农人一年365天,真正能休息几天,除过春节,恐怕再也找不到了。即便是下雨天,无法下地劳动,但不等于就可以休息,一年的事项需要谋划,一年的收支需要盘算,损坏的农具需要修理。田野里的劳动或许是纯体力劳动,但下雨天的劳动是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结合,应该是更辛苦的。农人是很喜欢雨天的,特别是处于旱原上的村庄,无法灌溉,基本上就是靠天吃饭,对雨水的盼望,对风调雨顺的渴望是融入血液,深入骨髓的。

一阵春风飘过,春雨的滴答声加大,寒意袭来,让思绪回到了现实中。过了这个春天,自己就五十岁了,这个让人不得不深思的年龄。孔夫子云,五十而知天命,这应该是智者人生的节奏。按传统,五十半百,是进入老年的开始。五十岁,没有了三十而立的沾沾自喜,也少了四十不惑的意气风发。或许是自己愚钝,尚不知天命是什么,对进入老年人的行列,还总有些不甘心。那五十岁后应该怎么活着?经过反复琢磨和斟酌,明晰的答案并不多,那就多按自己的想法活着,活得从容一些,过得潇洒一点,少一些顾虑,减一些忧愁。多原谅别人,也多谅解自己。与生活和解,与别人言和。追求自己看重的,但不去强求。欣赏别人喜欢的,但不轻信别人的言说,亦不能轻看任何人。五十岁,或许是一个让人尴尬的年龄,但要争取活得不那么尴尬。

在愈来愈大的嘀嗒声中,让我的思绪又飘移到远古,想起文人雅士在春雨中送别的情景。“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写的送别诗《送元二使安西》,因列入小学教材的缘故,广为流传,深入人心。想到这里,自己禁不住自嘲地笑了,回忆起在小学课堂中,语文老师在解讲这首诗时的问答。“渭城是今天的什么地方?”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回答:“渭南。”又问:“安西是今天的哪里?”又异口同声回答:“西安。”老师在哈哈大笑中继续讲解,让我们知道了渭城是今天的古城咸阳,安西处于甘肃省酒泉市瓜州县,唐代在那里设有都护府。小时候,我们是多么无知,又是多么单纯啊!

春雨,你是春风的伴侣,是冬雪的姐妹,我愿与你成为知心朋友,听你飘落的滴答声,远眺你滋润的原野,喜欢你融入心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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