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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2期:第08版 陕煤四版

情系麦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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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战军

沿着陈炉古镇方向,开车疾驰在蜿蜒盘山公路,大约四十分钟车程,就能隔山望见故乡的土地。

翻过最后一道梁,俯瞰眼前的一马平川,总会想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名句。的确如此,家乡的逸山(当地人称北山),虽然没有岱宗那么雄壮巍峨,但却有“渭北小华山”之称。

顺着逸山改造后的平坦柏油路下行,依稀可见渭北第一大村——底店村,那一家一户的瓦房,犹如小时候见过的麦秆积一样,错落有致。每当车行至此,我都会停下来拍照留个纪念。读高中的女儿不解地问:“爸!您总说人家的房子像麦秆积,麦秆积到底是啥?”

是呀!自从有了联合收割机,夏收后的麦秆全部秸秆还田,农村哪来的麦秆积还能再看到!

麦秆积,有的地方叫麦草垛,各地叫法不一,但都是用麦秆堆起来的。说起麦秆积,还得从收麦开始。小时候每到夏收,母亲就会发愁,一愁满地金黄的麦子自己一人割不完;二愁刚请假回来的父亲越忙的时候,就会发急脾气;三愁麦收后,麦秆积咋样好看地堆起来。看到母亲发愁的心思,我便拉起架子车,拿着镰刀往最远的地里走。母亲告诉我,最远的地旱,麦熟得最早。其实我心里明白,她是想把离家近的地留到父亲回来再收。

那时家里也就不到七亩地,父亲的假期少,有了大舅和姑父的帮忙,三天基本就可以割完。

麦子堆在场里(麦场),有头牯(也就是养的牛、骡子、马)的人家,就会让头牯套着石碾在麦场里转圈圈碾场。我家没有头牯,每次都是排队等手扶拖拉机来碾场,有时就得等半天。运气不好的话,从上午9点一直等到下午2点多。那时的太阳真毒,特别是翻场、起场的时候,再热都得拎着叉上场,木头叉把都能把手烫起水泡。直到碾过的麦秆既扁又平,明光发亮,此时的麦秆就等着支积“上山”了。

支积(我们家乡把堆麦秆积叫支积)不是一人能支的。一般村里都有几个把式。我五大(五叔)就是支积的把式。我家的麦秆积基本上是他给帮忙支起来的。每到支积的时候,我都要坐坐剪叉、用铁叉扬扬麦秆,要不就要上到还没支起的积上玩。

站在麦秆积上左顾右盼,总会问五大,为什么人家的积有像火车箱的,有像蒙古包的,惹得五大哈哈笑。五大告诉我,像火车箱的,那是人家地多、或者是几家人合着支一个积,像蒙古包的,是家里地少的,为了好看,一般都会支成圆的……

就这样,站在高处看家家户户麦秆积排成排、堆成堆的时候,就象征着夏收接近了尾声。

在农村,一个麦秆积,就是头牯冬天的干粮,就会让冷冰冰的土炕热乎起来,也会让家家户户的厨房冒起袅袅炊烟。

对村里的伙伴们而言,那就其乐无穷了。放学回家,三三两两的伙伴或是提着竹笼,或是用架子车推着太笼(最大的竹笼),直奔麦秆积。在麦秆积的场里,摔跤、弹弹溜、跳皮筋、抓五子,一不小心藏猫猫时屁股底下还会坐出几颗鸡蛋来……

上初中后,我离开家乡,没有了麦秆积带来的快乐。之后回乡,总会到它的身边转转,也会帮婆把家里放麦秆的房子堆满!婆过世后,全家搬到矿上,我再也没有去看过麦秆积。

这几年,见到的麦秆积越来越少,直到今年春节回乡走亲戚才发现,十里八村的麦秆积已经无影无踪了!

返程上逸山时,我习惯性地回头多看了几眼底店村的瓦房,就算是见到了麦秆积。不知是念旧,还是失落……

(黄陵矿业瑞能煤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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