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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0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夜游华山

秦永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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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华山游览,只想着尽兴而疏忽了索道停运时间,等到达西峰索道时,索道早关了,打电话问北峰索道,也是即将关闭,看来索道是坐不成了。看着同伴一瘸一拐的样子,如果步行下山,到家估计在后半夜了,我们决定当晚住在山上。

坐在西峰翠云宫内,听着远处游客兴奋的呐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我有一种想出去转转的冲动。

出翠云宫、走屈岭、过巨灵足、攀孝子峰,等爬到南峰落雁峰峰顶时,已浑身热汗、双腿酸困,但思维却变得异常清晰,所有的迷茫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散去,平时许多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此刻一下子豁然开朗。

走在东峰坡上,银白色的月光静静倾泻下来,周围的古松和道观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岚中,四周安静得能听见空气流动和花草生长的声音,心像被水洗过一样,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慢慢迷漫心头……

带着收获的种种美妙感觉,我在山间的小路上信步徜徉。正走着,忽然听到低低的说话声,循声找去,看到不远处有一间屋子。忍不住好奇心驱使,我鼓起勇气上前敲门。“谁呀?”门开了,里面黑乎乎的。随着“啪嗒”一声响,灯亮了,几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从床上伸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我。我急忙解释说自己是在山上过夜的游客,晚上出来散步,顺便来这里转转。老人们“哦”了一声,其中一个人指了指我旁边的凳子:“你坐。”

这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屋子,里面放了三张上下两层的架子床后几乎再没有什么空间。问他们是工队的工友吗,他们说是山上的环卫工。我发现,每个环卫工的床头都放着一个足足有1000毫升的大杯子,里面装满茶水。我问:“你们晚上怎么喝那么多水?”其中一位环卫工说:“白天干了一天活,渴得嘴发干,不喝难受。”“晚上喝茶会让人兴奋,难道你们不怕失眠吗?”老人们笑了笑,说他们每天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一觉到天明,不知道什么是失眠。再说,他们喝的是山上的雨水,雨水有一股怪味,为了遮味,才放的茶叶。问他们为什么不从山下背泉水喝,他们说每天工作太紧张,没时间。

聊到9点左右,发现环卫工们一个个困得打哈欠流眼泪,我知道他们累了,遂急忙告辞。

回到住处,我想了很多,一会儿是今晚美妙的体验,一会儿是喝雨水的环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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