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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5期:第08版 陕煤四版

转身遇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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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冬,夜长昼短的日子,下班走到宿舍,天已麻麻黑。

晚饭不知吃什么,踅摸半天,没找到想吃的,说没有吧,桌底下一箱方便面和几袋榨菜,有些灰尘了。按我最近将就生活的态度,一周不去买吃的也过得去。或许是白天受到了启发,我再次看了看那点吃食,转身出了门。

白天的喧嚣已被暮色稀释得不再热闹,空气越来越冷,行人朝着各自的家匆匆归去,只有头顶美丽的上弦月翘着嘴角,安静地挂着。

我本想去超市买点新鲜食材,至于具体买什么,我没想好,毕竟超市很久没去了。先去小区门口的蔬菜超市选购了调味品,到蔬菜区一看,白天供应的新鲜蔬菜已经卖完,所以只扫了一眼就出了超市。

对面桥头还有卖菜的,都是当地人,有蔬菜种植户,有的只是自家种多了吃不完才临时卖的,从早上六七点就会摆满桥头。桥头拐角处有个小摊位,地上铺了一个蛇皮袋子,袋子正后方,一个小马扎上坐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看样子比我母亲还要大几岁,双手放在短棉衣袖筒里,但神情里有几分熟悉和亲切。

让我还感到亲切的还有蛇皮袋上一字排开的几根大小不一的青萝卜,三颗冻干皮的白菜,两把香菜,还有一个皱巴巴的南瓜。

两把香菜,一看就是自种的,仲冬的温度足以冻出这种褐红色,拿起一闻,味道浓郁,每一把用马莲草捆得整整齐齐,我是喜欢吃香菜的,遇到了就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

冷风吹来,我一个哆嗦。想来这位母亲和她的菜,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见我打量,这位母亲微笑着问:“女子,买菜呀?自家种的吃不完,家里老头病了,今天来晚了还没卖完。这两把香菜给两块钱!”说话很温和却很干脆。

想起超市里一小撮标价几块钱的香菜,眼前这两块钱能买一大把,让我感觉占了很大便宜,便打算买来泡菜。还有准备买那几个青萝卜和白菜,刚好我的泡菜坛子也空了,这些萝卜买回去,泡菜时外加一把香菜,再合适不过。

我估计这几个萝卜白菜也不贵,一是天也黑了,还很冷,这位母亲也想早点回家照顾老伴的。

大概我的心思很容易被人看透,那位母亲说:“都拿上吧,给你便宜点,这些一共给十块钱。”“行!”我应道。她麻利地装好,我付钱走人。

还没走几步,听见她在我身后喊:“女子,把这个南瓜拿去吃。”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过买那个南瓜的,想把她的菜全买完,让她早点回家,可那南瓜我拿回宿舍没办法做来吃,放着又占地方,所以就没买,经她这么一喊,我还是转身折返了回来。

当然,我没打算白要这个南瓜,让她称,她不称,说送的就是送的,我给她付钱,她不要,和我一样犟。

“你收下,我回家,下次碰到我还会给你。”她一边收拾袋子一边说。

瞬间,刚才那种像占了便宜的心理一下让我红了脸,一股暖流在心底悄然流过,我感觉怎么也伸不出手去接。

最终,我接住了那个南瓜,像接住每次离家时母亲硬塞给我的东西一样。走出几步,我再次回头,那位母亲,还躬着身子清理地上的菜叶子,单薄的身影,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像极了我的母亲。

回到宿舍,按照母亲教的方法腌制萝卜白菜,忽然想起,等菜泡好后,我还能不能再次在桥头遇见这位母亲,她能不能吃口我做的泡菜。

(黄陵矿业瑞能煤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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