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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6期:第04版 百味

叫一声小名倍儿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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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云

在家乡,和我同住一个家属院的王姨,是作家贾平凹先生的大学校友,她说贾先生的名字其实是用了小名“平娃”的谐音。陕西人叫自家孩子,总喜欢在名字的末尾加个“娃”字,更显亲切和疼爱。记得早年随父亲在外地读书,每逢寒暑假回到家乡,爷爷和外公外婆见到我的第一眼,便是一句极亲热地:“我仙娃回来了,我娃又长高了,你看我娃越长越心疼了。”那一刻,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我,简直幸福感爆棚。

记得20世纪80年代,我在地处陕北秦直道的一个山区子弟学校就读,同学有叫“梅、兰、春、菊”的,有叫“玲、艳、萍、红”的,加个“娃”字,咋听咋顺耳,偏偏我的小名“仙娃”,听着不着地气的,像来自外星球,还经常被同学取笑。

那时,“追星”的我,最喜爱的电影明星是朱琳,凡她主演的电影,我都会看。后来,我还闹腾着要把名字改成“李琳”,还自作主张把课外书和练习簿,名字统统换掉了。听说改名要去派出所,我又死磨硬缠给父亲说,结果每次都被父亲训斥一顿,“好好的名字,又和兄姐的名字连着,瞎折腾啥。”

读高中时,正是电视连续剧《封神榜》风靡全国之时,同学们竟然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半仙”,有调皮捣蛋的男生经常调侃我:“半仙,你帮我算算,看我将来是做啥工作的,前途咋样?”我气得怒目切齿,直接怼道:“捡破烂的,前途暗淡无光,让你嘴碎。”在大家的哄堂大笑中,我把所有的怨气都聚焦到这惹人厌烦的名字上。有次和好朋友娟子聊起这个话题,她说:“你不觉得吗,其实你的名字很美,就像你人一样,随性飘逸,脱俗清雅的,你和我一样,都喜欢看书,难道解读不出你父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很特别吗?”她的话,让我第一次对自己名字背后的深意,开始若有所思。

岁月倥偬,往事如梦,如今那些唤我乳名的长辈都已相继离世。几年前,远在千里之外的姨妈从故乡赶来看我,一句亲切地“我终于又见到我仙娃了!”一下子让我眼眶湿润,小名里蕴含着多少浓浓爱意和悠悠往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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