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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5期:第04版 百味

蜡梅迎春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春草

壬寅年的冬天,似乎很漫长。手机里的信息,交谈中的对话,多数是有关疫情的消息,“阳了吗?”“阳康了吗?”等等。晨间望着云雾灰蒙的天空,内心已微泛波澜。“嘀嗒”声声响过,打开手机,进入眼帘的大多是健康、平安、幸福之问候。同事之间,久未谋面的朋友之间的叙话,多与防疫、抗疫有关。直到午饭吃光,秦人嗜好的扯面,入口、入胃、入怀,情绪慢慢好了起来。回复好友的信息,也“阳光”了许多。

闲暇之余,淡茗入怀,思绪竟然活泛了许多。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袭扰了人们正常、有序的工作和生活,冲击了社会秩序、规则,考验了社会治理、政府管理,挑战着人类伦理、法则,对人类自身、对社会本身已是改变了许多许多。

今年冬天的寒风,亦觉冷了许多。同事之间,朋友之间,亲戚之间,甚至邻里之间的交往更是少了许多。独处的日子便多了起来,寂寞与乏味不时地蹦了起来。于是乎急切地盼着这场疫情能尽快过去,千千万万的人们能够轻松、自如、愉快地工作、生活,使更多的人能够就业、升职、加薪,更多的人能够收入增加,生活幸福。这些看起来更加朴素的想法,成了大多数人的冲动与期冀。

偶尔的翻动,手机里的“视觉陕西”栏目登载了“跟随镜头打卡2023年第一场花季”之消息。年末岁初之际,碑林博物馆里的蜡梅悄然绽放,跃入眼眶的艳艳黄花,静肃地沐浴阳光,伸张着铁枝褐条,于蓄苞孕蕾之长久期待,于年时最寒冷的时候,于百花之先,悄然绽放。美艳夺目的图景,令人耳目一新,心情也好了许多。

荐福寺内的梅树,弯弯的躯干,悠长而张扬,肆意地伸向了天空。虽在屋前角落,却挺拔傲雪。黄花淡雅,尽染晨空。漫步于间,杂念飞逝,百绪奔来。脚步虽轻,却未敢挪动;洁手如棉,亦轻捧吻香,韵浸脾胃。原来,寒冷纷扰的日子,赏梅倒是一种快意美事。

环城公园里的梅花已然盛开。游园、散步、健身的人们,或三三两两,或形单影只。看着这深冬怒放的梅花,甚是讶奇,或驻足细观,或拍照美图,有啧啧称赞,有端注品赏,有交流观感,有静思遐想。这朵朵梅花,白的、红的、黄的,各领风骚,尽显风流,为这深冬的寒空,带来了丝丝暖流,入胸畅怀,心爽神怡。迎风怒放之梅,让众多深受疫情困扰而忧伤、孤闷、抑郁、苦楚、寡欢的人们,有了些许的愉爽、和悦、安乐、宽舒……

探梅、赏花,古已有之。论梅、赞梅,已多见诗文。今日得时,亦可浏览观之。

唐代韩偓著诗道梅是“自向深冬著艳阳”“盗天和气作年芳”。足见,冬之梅花,傲寒挺立,带给人们甚多精神享受和心灵抚慰。

元代王冕说梅,“只留清气满乾坤”,宋人林逋说梅,“暗香浮动”。又有诗赞道“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古人亦有以梅赠友,“聊赠一枝春”。观梅赏月便有了“才有梅花便不同”之殊境畅意。

古人赏梅,讲究要约,追求品味。着意在“探”,其有抚摸,求问,究考,品味等意。刻意在色、香、形、韵、时等方面予以寻味、考究。

梅的颜色是丰富的,紫红、浅黄、粉红、淡墨、纯白等,古贤对其以“紫梅”“骨里红”“绿萼”“玉蝶”等予以文饰。有道是:

苔枝缀玉花怒放,

红艳如霞映朝阳。

雪瑞流莹仰长空,

萼碧凝云堪蔚状。

说起梅之味,实属殊具神韵,文人墨客赞颂甚多,如“香在无寻处”,着实让人流连入迷。又是“一任群芳妒”“只有香如故”,亦令人久久不能释怀。再看,梅香入席,“静爱寒香扑酒樽”,于数九寒天,却有酣畅淋漓之快感。说起雪梅之争,便是“雪却输梅一段香”。可见,梅花味香,沁脾入肺,通身蕴芳,寻味其间,似醉如仙。以诗赞道:

逸致展寒姿,

幽芳令难持。

清卓闲自远,

香暗客亦知。

探梅观其形,则是赏欣之讲究。梅以势为最,其形态和姿势展露了梅之品格与精神,不论是仰、俯、侧、卧,还是直歪、斜曲,褐枝如铁骨,糙纹亦苍劲,势强显嶙峋,洒落俱风韵,这些皆道出了梅花形态沧桑,不屈不挠之阳刚之美。

古贤论梅之韵,以横、斜、疏、瘦四字评之,所谓疏影横斜便是传神之作。“扬州八怪”金农、李云膺等人画梅,稀疏有度,苍劲有力,花随风动,浮香陈来,其咏梅画梅之韵味,无论从意境,还是内涵、审美等,均达到了高峰。

探梅之最高境界是悟其品、道其神。上说梅有四德,皆誉祥瑞,其一是出生为元,以示开始之本;二是花开为亨,示意通达顺利;其三曰,结子为利,其义指祥和有益;四乃成熟为贞,表达坚定贞洁。人们赞梅,坚忍不拔,坚贞不屈,清洁高雅,自强不息。这不是中华民族之精神、气质的写照吗?

赏梅须知时,早则含苞待放,迟则落英缤纷。眼下正是观梅、赏梅、品梅之佳时,愿更多人移足出户,竞入自然,寻景观梅,解忧畅达……

看来,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带给人们的不仅是物质上的满足,亦有精神的愉悦和心灵的慰藉。

欣观冬日之美景,畅享之余,幽思浮想:临冬来是春,否极必泰来。壬寅之冬,为疫有静,却有思、有蓄,带来了孕育,带来了抗争,亦带来了迎接。

品观蕊质韵雅之梅,思忖着,她开了,春天还会远吗?想必兔年的春天,不仅仅是百花盛开,芳菲满园,乃更有耕牛遍地,马腾人欢,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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