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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2期:第04版 百味

拜访文坛泰斗阎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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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海鹰

车窗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的心情分外激动,昨晚就没睡好——父亲昨天发微信,要带我去拜访当今文坛泰斗阎纲老先生。在车上,父亲简单介绍了阎老,他是全国著名文艺评论家、作家,曾参与编辑《文艺报》《人民文学》《小说选刊》《评论选刊》等,著作颇多。

车行一个多小时,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礼泉县永康颐养中心。我们敲开阎老的房间,阎老正在电脑桌上写作,父亲和他打招呼之后,他说:“你们先坐一下,我把手上这点活忙完。”我们静静地在客厅等待,环顾客厅四周,除了一个长沙发和两个竹椅,全是书。墙上挂着著名画家吴冠中为阎老画的“鲁迅先生睡像”“葵花图”和“夜幕咖啡馆”,旁边还挂着7幅阎老的照片。我小声问父亲:“阎老多大年纪了?还在写作?”父亲说阎老91岁了。我一听有点懵,这么大的年纪,不应该是在安享晚年吗?

片刻,阎老走出卧室,大家都站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阎老的面容,虽然清瘦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父亲对阎老说:“阎老师,我今天来,除了给你送我的新书外,主要是领着几个你的粉丝,让你给他们签个名。”阎老说:“可以可以,你们先坐着。”阎老衣着朴素,里面穿了件白衬衣,外面套了件马甲,戴了副褪色的金丝边眼镜。阎老对我们说:“把书拿来。”大家就把厚厚的一摞书,先后递给阎老签名,阎老给我的书上签“海鹰先生人生体验写作经验指正九十一岁留念阎纲我活着我作证癸卯二○二三年”。签名时,我明显感到阎老的手在颤抖,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阎老为我签名的《我还活着》,心里十分感动,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写作,他的精神和体力是何等坚韧不凡。

同去的一位叔叔对阎老说:“阎老师,我想在咸阳开个拓片展览,请你给我带的拓片上题几个字,你看润笔费怎么给你?”阎老立即瞪大眼睛,激动地说:“你要给我钱,我就不给你写了……文学是神圣的,不可亵渎!”阎老铿锵有力的言语,一时让那位叔叔很窘迫。那位叔叔赶紧说:“对不起!阎老师,你是全国有名的大家,让你给我拓片上题字,你年龄大了,题字你也很辛苦,所以我想表达一点自己的心意!”阎老说:“不要钱!给你题字没问题。咱往下走,疗养院楼下有个老年活动室,我平时就在那里写。”

我们跟阎老到老年活动室,阎老说:“把你的拓片拿出来,把要写的内容给我。”叔叔拿出了四幅拓片,把要写的内容告诉阎老。阎老濡墨运笔,我发现他微微颤抖的手写得很认真,用了近20分钟,才写完四幅拓片旁的题词。阎老看我手拿着册页,就问我:“你想写什么内容?”我面红耳赤,低头一时无语。父亲看出我的窘迫,对阎老说:“你给娃写一句鼓励的话就行。”阎老稍一思索,在册页上题写了“古今至文多血泪谷口人阎纲二○二三年”。我小心翼翼地接过阎老的墨宝,放在一边晾晒。阎老和父亲聊起了文学。说话间,墨迹干了。我谨慎地把册页收拾起来,恳求阎老:“我想拿着您的墨宝和您合个影,可以吗?”阎老说:“可以,可以!”我和阎老同捧册页,让父亲给我们拍下了这珍贵的瞬间。父亲对阎老说:“阎老师,咱们在你题字的石头旁边合个影,我们就告辞了!”阎老说:“走,走。一会儿还有几个朋友从海南来看望我……”我们走到阎老题写镌刻的“孝行天下”巨石前合完影,就向阎老依依惜别。阎老说:“有时间了咱再见!”

驱车返回的路上,我们开心地回忆着拜见阎老的点点滴滴。阎老这么大的年纪,却比同龄人精神都好;这么大的名气,却比许多“大家”都平易近人……我在内心期待,与阎老的再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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