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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2期:第04版 百味

心灵深处的感动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朱金华

一溜身穿绿白黑相间校服的孩童,一人一句地唱着:“我是你们藤上结出的瓜/也是你们怀里抱大的娃/含辛茹苦把儿女拉扯大/有苦全咽下有泪偷偷擦/一双老茧手满头的白发/风风雨雨撑起幸福的家……一辈子总操心究竟图个啥/就算天大就算地大/也比不上你们的恩情大……省吃俭用尝尽了酸甜苦辣……”

听到第三句的时候,我眼泪夺眶而出。不知源于豁巴齿一脸童稚的真诚面容,还是浓重乡音透出的质朴无华,抑或饱含深情的歌词和悠扬荡气回肠的曲调婉转,让我此刻难以抑制住情绪,任由泪水在脸庞肆虐,释放内心深处的压抑。这兴许是人们常说的,诗歌是悲情的艺术音乐体现着悲情之美的缘故吧。

到了易于怀旧的年龄,一触碰某些画面或场景,哪怕一句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的话语,都会勾起我的遐想,特别是关乎父母的话题,总让人心中掀起波澜,再难平复。

单位走廊的墙上有块廉政文化墙,《趁父母亲大人还健在时我们应做的88件事》一栏,最令我惭愧,比照下来,二老健在之时,我又做到了几件呢?如今,每当看到别人偎在父母身边享受做子女的快乐,我只能在后山的柏树下,对一抔黄土自说自话,耳畔回响起不厌其烦地唠叨,浮现布满老茧的双手不停劳作,还有微风吹拂的满头白发,只有父母对子女才能做到的小事历历在目。

记不清那年我几岁,膝盖上长了一个脓疮让我不能行走,父亲从单位赶回家,在山上挖回带刺宽叶片和大蒜捣碎成泥,然后用一块布包着让我敷在脓疮上,说这样可以吸走脓。刚碰到脓疮,疼痛让我拼命喊娘,任我怎样闹腾,父亲不曾停歇,取下敷的药包,脓疮了无踪影,父亲歇手了,我的谩骂还没停下来……

读过一则故事,一个大学生经常从学校翻墙出去上网。一天晚上他又准备翻墙,他刚骑在墙头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却缩回了双脚,拔腿就跑,折回宿舍用被子捂着头。从那天起,他发奋读书,补齐所有挂科,以优异成绩大学毕业,同学们都以为那一晚他撞见了鬼。他说:“正要跳下院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墙根,仔细看才发现是父亲坐在那里,他从大山深处赶来给我送生活费,舍不得花钱住旅馆,在院墙角坐了一夜。”

都说世上最蠢的事是给人讲道理,自己觉悟了,哪还稀罕人家的苦口婆心。当我身为父亲,才感受到从前在父母前行得那丁点儿孝道,比起父母对我的恩情,不及万一。

当父母还健在的时候,牙齿还咬得动的时候,腿脚还灵便的时候,耳朵还听得见的时候,让他(她)吃好喝好,陪他们转转,让他们活得有滋有味。这样,晚辈就会少一些遗憾多一份宽慰……

不经意间,孩童们演唱的画面又在眼前浮现,熟悉的旋律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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