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乡情

徐志

端午节前，各大商家卖粽子的广告宣传也多了，挂艾草、佩香囊、赛龙舟等一些文化习俗活动也在悄悄准备着。我观察现代都市忙碌的人们，发现更多人是在享受端午放假这件事情，“这是上半年最后一个假期”“终于可以多休息一天了”“借此可以回老家了”等等，同事们的感慨不绝于耳。

对于在农村长大的我而言，一说到端午节，脑海中就是麦浪翻滚，一片丰收的景象。在我的记忆中，老家青岛的端午节和麦收基本是连在一起的，就像清明节要种花生、中秋节要落花生、国庆节要种小麦一样，节日与农事、劳动是紧密相连的。离开家乡多年，这些已成为一种遥远又清晰、苦涩又幸福的记忆。

说起端午节，自然想到母亲。端午未至，母亲就会提前忙活起来，因为端午节那几天，收麦是家中大事，没时间给大家包粽子，但也会吃上提前包好的粽子，收麦的干劲立马倍增。母亲多次带我到集市上购买槲树叶，像一把把小扇子，煞是好看。家里穷的时候，母亲曾把用过的没有损坏的槲树叶清洗、晾晒，留存并二次使用。记得包粽子的时候，要把粽叶、糯米，还有一种黄米提前泡一夜，粽叶包裹糯米，里面放上一些花生或者大枣，折成长方体，再用稻草缠好，粽子便包好了。槲叶香、糯米甜，煮粽子的锅中再放一些鸡蛋、咸鸭蛋，香甜浸润，美味至极。

长大后，为了生计，我辗转过几个城市，母亲每年都会提前包好粽子，给远方的我们寄过去，收到粽子的那一刻，满满的都是乡情，更是母爱。后来，母亲听说大孙子爱吃粽子，更增加了包粽子的动力，不管到不到端午节，电话里总问：“冰柜里的粽子吃上没有，没有了跟我说。”因为包粽子很费事，加上母亲年龄已大，我们总会说：“多着呢，不用包。”岁月流逝，儿子对粽子的喜爱程度有所降低，但我们仍会嘱咐他：“奶奶给你粽子，就高兴地拿着，因为它已经不再是粽子本身了，那里有你长大才会理解的东西。”当然，我是常吃不腻的。

因工作原因，我们小家从青岛迁到了西安。端午节时，西安市场上大多是芦苇叶包的粽子，内容丰富，也方便储存，可我最爱吃的还是槲树叶包的粽子。几经打听到，商洛和我们青岛一样，因产有槲树，也有用槲树叶包粽子的传统，在不同的地区找到同样的习俗，真有一种天涯若比邻的感觉。

随着交通和运输的便利，什么形式、什么内容的粽子，都能买到，想吃总能吃得到，可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们，更想吃的是小时候的味道，里面有乡情和亲情，还有故土的气息。虽然经常有人说，身在他处，回不去的是故乡，可我心念的还是故乡。在那糯米飘香的方寸之间，包裹着古老的中华传统文化，连接着割舍不断的情愫，孕育着生生不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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