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肉

白惠

窗台上的多肉又胖了一圈。它们总在我毫无察觉时悄悄“膨胀”，宛如被时间吹起的气球。

回想起它们刚来时的情景，是公司举办的手工种植活动。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花盆，旁边静静搁着营养土和多肉苗，这些多肉小苗形态各异：有的叶片肥厚饱满，有的叶片细长尖锐，还有的叶片层层叠叠。我选了一个素白的陶瓷盆，几株叫不上名字的多肉苗，还有一包营养土。我向来对养植物没什么经验，平日里看着同事们悉心照料那些娇艳的花朵，心中虽也羡慕，却总觉得自己没耐心照顾它们。所以当拿到这个多肉种植“套装”时，我心里既忐忑又期待。

我先在盆底铺上一层小石子，然后倒入营养土，再把多肉小苗小心翼翼地栽进去。同事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笑着说：“你这样栽种，怕是养不了几天。”我也没太在意，想着反正就是玩玩。

多肉的生长过程，就像是一场缓慢而美妙的魔法。起初只是几片蔫巴巴的叶子蜷缩着，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后来不知从哪天起，多肉苗中心悄悄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再后来，原本稀疏的盆里竟挤满了肉嘟嘟的叶片，有的呈现清新的绿，有的泛着淡淡的粉。它们自顾自地生长着，仿佛时间对它们格外宽容。最喜欢看它们在雨中的模样，前日下雨，细密的雨丝打在叶片上却不肯停留，顺着蜡质的表皮滚落。雨后的多肉愈发丰腴，叶缝里渗出晶莹的水珠。

我常想，这些植物应该是来自某个慢节奏的国度。它们不需要滂沱大雨，只要晨露轻吻；不要肥沃黑土，偏爱砂石相伴。给它们一缕斜阳，一勺清水，一方净土，便能自顾自地美着。

窗台上的多肉还在长着，叶片一天天饱满起来，颜色也越发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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