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秧歌队

刘芳芳

正月里来是新春。在陕北这片黄土地上，虽是新春，冰未解，山未绿，慵懒的土地没有半点蓬勃的势头，要是下点雪，茫茫大地更显得空白。而此时，要是光彩夺目的秧歌队翩翩然在上道坡坡下道洼洼闹起来，那就别有一番意趣了。

在陕北农村，秧歌队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自己组建的。秧歌队成员有放了假的学生，有放羊的大爷，有做豆腐的大叔，有闲来无事的阿姨……角色各异，谁愿意，谁就可以来露一手。整一个腊月，闲下来的乡亲们一聚集，就整整队形，扭摆起来。有的人大幅度大力度地扭摆，扭得忘形，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其当是奖励，更加奔放。大山里是没有专业指导扭秧歌的，大家跟着三五个经常扭秧歌的活跃份子，舒展着肢体，尽情尽兴地扭起来，比在黄土地里谋生活更带劲儿。要的就是年轻的心态，要的就是放松的心情。我们那个看起来并不阔气的村庄，竟磨练出了专门的鼓手和吹手。临近正月，估摸着大家扭秧歌排练得差不多了，领头人就给女人们发一套大红大绿带着精致珠扣的秧歌专用衣服，配上粉色银边亮闪闪的大扇子，给男人们发一套白色绸质大褂配上花绿大伞，加上毫不逊色的鼓手和吹手，由二三十村里人组成的土气秧歌队顿时华丽不少。从大年初四开始，秧歌队便在阵阵炮声里和人们的欢呼声里挨家挨户地扭。村里的大人小孩都爱热闹，跟着秧歌队跑，每到一户开场，主家总是喜笑颜开，端着精心准备好的花瓷盘给大家散烟散糖，先给秧歌队再给围观群众，欢笑声，唢呐声不绝于耳。碰上排场人家，主家非要秧歌队在自家大院里踢一场子。踢场子是一种融舞蹈、武术、技术、技艺于一体的汉族民俗舞蹈表演艺术。乡村里的秧歌队通常踢的是文场子。在欢快的鼓点和唢呐声的伴奏下，男女演员灵活轻快地扭摆、走跳，优美的舞姿和奔放的情态引来阵阵喝彩声。看吧，通常踢场子的时候，秧歌队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站在后面的观众费力地踮着脚尖，大一点的孩子在缝隙里挤，小一点的孩子头扬得高高，在大人的肩膀上坐着……人们的眼前流动着花花绿绿，好像春天里的花红柳绿提前扑上陕北厚实的黄土地，把日子燃了起来，幸福在人们的脸颊上久久荡漾着。

大山里的秧歌，人们自导自演，朴素又包容，亲切又火热，活泼又自由，符合大山本性，又何尝不是黄土地淳厚民风的写照呢！

（陕北矿业红柳林公司党群部）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