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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6期:第03版 百味

翡翠山峦间的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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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勤

八天的新疆跟团游如白驹过隙,当旅行团的欢声笑语渐渐消散,我终于在昌吉与阔别多年的婶婶、兄弟姐妹们重逢。亲人们相见,丰盛的家宴自是必不可少,而最令我难以忘怀的,当属那翡翠山峦间的家宴。与都市酒楼里的觥筹交错相比,这里的一蔬一饭,都浸润着血脉亲情的温度。

我们驱车前往天山北麓的哈萨克族牧场。正午时分,日光如融化的金液倾泻而下,高山草甸被染成流动的碧玺,熠熠生辉。墨绿的云杉林在天际勾勒出锯齿状的轮廓,与金绿色的草浪交织,宛如大地的褶皱。蓬松如棉花糖的云朵,调皮地攀爬着博格达峰的雪线,在湛蓝如洗的天幕上投下斑驳的暗影,恰似天神挥毫泼墨绘就的一幅灵动画卷。

在欣赏草原绝美风光的同时,我们在哈萨克族人的毡房旁开始烤肉。烤炉里,柽柳炭烧得通红。我的弟弟,这位因军旅生涯扎根新疆的汉子,正熟练地翻动着现买的羊排。肥瘦相间的肉块裹满孜然与安集海辣皮子,在炭火的炙烤下,渐渐渗出晶莹的油珠。每当羊油滴落,炭火便迸发出转瞬即逝的金色火花,将草原独有的烟火气,揉进每一缕袅袅升起的炊烟里。就连我这个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也忍不住接过铁钎,尝试着将肉串烤出诱人的焦糖色纹理。

我们以雪山为幕,在草甸上席地而坐。年届八旬的婶婶,因我们的到来格外激动欢喜,不停地劝我们多吃些。肥嫩的手抓羊肉还未咽下,焦香四溢的烤肉便又递到手中。出发时带来的西瓜、馕饼、桃子、甜杏等各色美食摆满一地,大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畅叙亲情,旅途的疲惫早已烟消云散,心中满是从未有过的温暖与亲切。我拿起相机,按下快门,手中的美食、远处的毡房、无垠的草甸,还有被高原阳光亲吻得绯红的脸颊,一同定格成这幅草原画卷中最鲜活生动的画面。

此刻,阳光温柔洒落,草甸随风轻摆,雪山静静守望,炊烟袅袅升腾,手中的羊肉串香气四溢。就连拂过耳畔的风,都裹挟着自由与惬意,让人甘愿沉醉在这翡翠般的山峦间,做一场永不醒来的草原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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